278

祁北把消瘦不少的百里倾城圈在怀里，手握住她的手，控着缰绳：

祁北：“燕国内咱们又有衡家接应，北域咱们有红绡控制江家，影响物资运转。”

祁北：“局面尚可控制。”

少年的体温和气息隔着衣物传来，莫名令人心安。

祁北：“我来驾驭马匹，你休息一会儿。”

倾城本就动用过血脉之力，又不眠不休地赶路这么久，怕是已经撑到了极限。

百里倾城：“……谢谢。”

百里倾城看着远方渐渐落暗的天色，思绪忽然间乱在风中，她不知道要说些什么，憋了半天只说出谢谢两个字。

祁北：“你小时候，和我没有这么生分的。”

祁北微微苦笑，嗓音扬在风里，莫名悲凉：

祁北：“我要的从来都不是谢谢。”

百里倾城：“我……”

百里倾城还想说什么，祁北却已经抬手点了她的睡穴。

倾国倾城的少女微微侧头，最后迷茫懵懂地看了少年一眼，随后便歪在他怀里睡了过去。

她睡着的样子安静乖巧，好看至极。

祁北微微勾了下唇，神色温柔而苦涩。

还是更喜欢小时候的她，从来不会跟他说谢谢的。

她只会提着裙子追在他身后：

百里倾城：“北哥哥，这个给你。”

百里倾城：“北哥哥，七国二十四年的夏越之战你看了么？为什么卢凤鸣将军要去断崖谷埋伏呢？”

百里倾城：“北哥哥，明源十八年的川西政变……”

百里倾城：“北哥哥，如果要在狭窄的谷底用这个阵法，是不是要把左翼收缩，让前后翼合围？”

百里倾城：“北哥哥，我为什么要读诗经啊，这好像跟天下大局没有关系？”

百里倾城：“北哥哥，你快吃，虞舒姑姑不会发现的。”

……

可是，最后她成了凤主，他成了凤凰卫。

她再也不叫他北哥哥了。

肩上担起了沉重的责任，谁也无法和小时候那样天真无邪。

更何况……

大多数凤主最后都为了天下大局而陨落身亡，或是出谷联姻。

在百里谷漫长的历史中，还从未有过凤主与凤凰卫相守一生的先例。

甚至而言，曾经的无双凤主百里如韵和凤凰卫孤遥晟因为界线分明，还会被当做典范写进史书。

而倾城并没有多喜欢他，反倒是把天下安定，百姓喜乐看得比什么都重要。

如今局势混乱，很可能需要凤主联姻，如果真有那么一天……她怕是能为了天下跟自己划清界线去联姻。

祁北：“如果来日天下大定，不必联姻，你会选我吗？”

怀中的姑娘睡得安稳，素日清冷的眉眼安静乖巧。

熟睡的她不会回答。

祁北觉得自己真可笑。

不要说她现在听不见他的问题，她便是醒着，也根本还没有开窍，丝毫不通男女之情，满心满眼都是天下大局。

祁北的唇在百里倾城耳边轻轻张合，他的嗓音低哑无奈：

祁北：“你到底有没有一点喜欢我啊。”

如果将来她真的不选他……

他真能坦然微笑，十里红妆送她嫁如意郎君么？

他怎么做得到……

他也想占有，也想掠夺，他也想拥着喜欢的姑娘，也想和她肌肤相亲。

他只是怕吓坏了她。

作者浅浅：“祁北爱得深情且卑微，明明也有阴暗的心思，却怕伤害到倾城而拼命压抑，不敢开口表白，也不敢高估自己在倾城心中的地位。”

作者浅浅：“背负着天下大局的重任，连喜欢都无法单纯。这是浅浅所构建的北倾线虐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