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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北：“陆淮宁，你注意些说话。”

他们入楚国，身份是要变化的。

在楚潇楚阳面前，他和倾城是百里谷的上使，在外人面前，他们是即墨虞氏的游历者。

但不管怎么说，陆淮宁都不该再喊主子了。

陆淮宁：“知道了，虞大哥，虞姐姐。”

陆淮宁顶着祁北嗖嗖的冷气，连忙改口，怂得不行。

百里倾城：“好了，还在这里斗嘴，你不急着见楚潇了？”

百里倾城一身白裙，幕离及膝，清冷的音色中带着一点点戏谑。

陆淮宁小姑娘脸色红红。

她要怎么说？

没见到时天天都念着，可这眼看就要见到了，她却是近乡情怯，不敢了。

这种小女孩心思百里倾城也不明白，她只当陆淮宁是害羞：

百里倾城：“好了，之前一路处理事务也耽搁了许久，再不去布局，你的楚潇和三皇子楚阳可真要不行了。”

百里倾城眉眼微微一挑，半是戏谑的轻松半是凛冽的寒意。

楚云楚月……

此行楚国的对手……

祁北在旁边冷笑一声，浑不在意：

祁北：“既然已经抵达战场，只需两次交锋摸清路数，第三次就能一击必杀。”

少年立在那边，嗓音冰凉磁性。

他下颌的弧度较之以往愈发冷峻了起来，身上已经隐隐约约有了肃杀之气。

百里倾城挑挑眉：

百里倾城：“那就，岂曰无衣，与子同袍？”

祁北的眸光暗了暗，没有接话，自行往前领路。

陆淮宁眨眨眼。

北哥和主子这……看起来还没有和好，气氛怪怪的……

百里倾城：“走吧，迎战。”

百里倾城幕离下的眸光清冷，唇畔微微勾起，意味不明。

……

燕国蓟城

许红绡回头望了望蓟城城门，笑意苦涩。

来的时候满心期待，欢喜不已，可走的时候却是疼痛如绞，心哀若死。

她去见谢衡之了。

温润如玉，公子翩翩，谢衡之虽然清减了些，却仍不显得瘦弱，反倒更加突出了他骨相的绝佳。

他笑意温和，嗓音令人如沐春风：

谢衡之：“红绡，你来了？近来可好？”

很平淡的一句寒暄。

平淡得许红绡不得不相信，谢衡之对她和对旁人也没什么不一样。

年少相遇，她视他为唯一的光芒，可谢衡之皎皎如月，并不会把善良只用到她身上。

谢衡之：“嗯……你回了谷……那千仪可还好？”

谢衡之提起百里清歌的时候，眼底是她从来没有见过的光芒。

谢衡之：“这些就是北域事务了，全部交接给你，希望你扛起这个重担。”

谢衡之：“凤主很是重视北域，对事务要求也高，如果一开始没法子做好不要着急，可以联系我。”

许红绡：“好。”

那个时候，许红绡听见了自己心碎的声音。

原来真的会有一种人，他不必歇斯底里，不必怒火冲天，不必有半分厌恶的神色，不必用一个伤人的字眼，仅仅是平心静气、公事公办的态度，就能刺得你鲜血淋漓。

他永远温润永远善良永远是俗世里翩然惊艳的佳公子，可也永远仅限于此，给不了她想要的偏爱。

许红绡知道了，谢衡之对她，毫无情意。

一丝一毫也无。

……

许红绡甩掉脑子里的回忆，笑容重新妩媚动人了起来：

许红绡：“谢衡之……”

许红绡：“再见。”

许红绡认真地转回头来，认真地看着前往北疆防线的方向，认真地笑了笑。

她身上的戾气又开始将她环绕，丝丝缕缕，如同柔弱却缠人的藤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