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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离皓：“殿下，在下本不欲多嘴多舌惹殿下不快，但既然今日殿下问了，在下便多说一句。”

钟离皓看着秦墨渊惨白的脸色，心里微微叹息一声：

钟离皓：“人性总是有两面，善恶并存，每个人都不是非黑即白的。”

钟离皓想了想，大着胆子说了句：

钟离皓：“执政也是如此，不能只有仁心，也要有狠绝，若殿下来日想逐鹿中原，帝王权衡、阴谋诡计乃是必修之术。”

秦墨渊：“住嘴！”

秦墨渊冷着一张天神般俊美的脸，显然是动了气。

钟离皓无所谓地耸了耸肩：

钟离皓：“殿下若是不愿，也大可继续做高高在上的仙人。”

他欣赏秦墨渊的治政理念，七国之间，这样真性情的人也着实难得，但是他很清楚，乱世之中，只有仁心是不够的，还要有手腕。

而秦墨渊，他也不是没有手腕，但就是活得太过理想飘渺，不肯用。

秦墨渊再这么继续下去，他也只好回了凤主，此人不堪为王，劝凤主挑选其他国家的皇室了。

燕国皇帝燕川就挺不错，当年北疆防线崩塌，年仅二十岁的燕川就敢带着燕国军队进驻卫国，硬生生地抵挡住了北域的攻打。

后三王之乱引起民生动荡，燕川又纳妃无数，在朝堂之上周转圆滑，平衡了各方势力，平息风波，让百姓得以休养生息。

燕川一看就是个坐镇四海八荒的好苗子。

至于秦墨渊……

钟离皓想，也许秦墨渊还是更适合坐在他对面，跟他下一盘棋，品一盏茶，不问世事。

但忧民生不问政法的圣贤都是做不成君王的。

秦墨渊：“百里谷……”

秦墨渊阴沉着一张脸问：

秦墨渊：“百里谷教的就是这些旁门左道么？”

秦墨渊：“我往日里一直以为先生高风亮节，心怀百姓，不曾想，先生也是个玩弄权术的小人罢了！”

秦墨渊的眸光很冷。

钟离皓却仍只是笑着，没有一丝一毫的生气。

百里谷又不是酸腐的书生，读过两本民为贵君为轻的圣贤书就以忧国忧民标榜自己，百里谷要的是天下能真正太平，要的是能做出实事来。

钟离皓：“当初在下助秦国改革政令，是因为那时天下大局不明，须得修养自身以待时机，而如今……”

钟离皓垂了垂眼眸：

钟离皓：“燕国的北疆防线上已经打了一场试探战，再往南，赵国夺魏国城池，齐国危急，韩国和楚国也加入了战局。”

钟离皓轻笑一声：

钟离皓：“七国已经扯进去了六国，殿下还觉得秦国能置身事外吗？”

钟离皓顿了一顿，没去看秦墨渊的脸色，只是镇重地行了一礼：

钟离皓：“我钟离皓才学平平，于天下大局上见解浅薄，今日所言若是惹恼了殿下，殿下自可去了在下的上卿令，逐了在下便是。”

钟离皓：“言尽于此，在下告辞。”

钟离皓转身离去，衣袂飘飘，风度悠然。

秦墨渊仍坐在那里，面色还保持着那一份不可置信和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