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死都恨着

沈晏惜竭力抬手，颤颤巍巍的握紧她的手，“芷儿，别哭……带着我们的孩子，好好活下去！”

话落，沈晏惜身体承受了剧烈的打斗，毒已贯彻肺腑，再无回天之力。

“不！”花芷大喊一声，声音凄厉，绝望无力。

几位弟子辗转至花芷身旁，“夫人，快走啊！”

可还没来得及搀扶起她，几个人皆心口一疼，颤颤回头，月封站在背后。他们气力一散，轰然倒地。

月封蹲下身，捏起花芷的下巴，冷冷开口：“你说，对你，我该如何是好呢？”

满目萧然，花芷扬起头，刚刚的悲痛一去不返，随之而来的是恨！是不服输！是最后的尊严！

她用力躲开她的手，安安静静的放下沈晏惜的尸体，叫喊声和厮杀声仍在耳畔，她提起长裙缓缓起身，伸出手紧握住月封的手踝。

“小芷！”他的眼中有波光晃动。

“月封，说到底，都是我的错，当初我就该直接杀了你！”她眼中有什么变得坚硬起来。

没等月封反应过来，花芷拽着他往他身后的魔教众人一倒。

花芷无法接受沈晏惜离去的事实，她要去陪他，可就算如此，她也要拉着月封一起死，她要给沈晏惜报仇。

既然他们三个从小相伴，那死也相随吧！

花芷自爆了，可是结果不如她所想，月封竟然劫后余生被陈彦之救了。也正是因为他练蛊，功力深厚，护着心脉保住一命。

这场战事结束了，沈晏惜和花芷都逝世了，而月封也花了很长时间才完全脱离生命危险，并开始恢复功力。

花芷的离去也给他造成了很大的心理阴影，他不是没有想过陪她一起去了，毕竟她临死之前是那么希望的。

但是他还没有完成对她的承诺，所以在今日他又发动攻势准备拿下鸣箫阁。他要向她证明，他不比沈晏惜差。他说了来接她，他便一定会来。

一切一切的回忆都涌入脑海里，此刻变得格外的清晰。

“你根本就不配叫她！”沈凌墨说道。

“对啊，我不配。”月封闭了闭眼，望着天笑了：“小芷，天魔教本是我给你备下的彩礼，没想到最后竟然用它做了这么多伤天害理的事。”

可是后悔吗？

月封勾唇摇了摇头，有什么用呢，后悔有什么用呢？小芷已经死了，她已经死了二十年了，整整二十年。

是啊，没用！就算他一直为了所谓的承诺，证明自己创立的天魔教能堪比沈晏惜的鸣箫阁，又有什么用，她再也看不到了。而到死，她都是恨着他的。

恐怕就算过去了，她也是及其不待见他吧！

就这样吧，他不可能跟沈凌墨拼一个你死我活，他是她的孩子，他不能这么做。

半跪着的月封突然杵着刀站起身来，周围的一众人连忙拔剑防御。

月封尽力的挺直背脊直视沈凌墨：“小屁孩功夫不错，若非本尊中毒了，你也不会打得过我。”

他抬起手看了看手腕，黑色的筋脉突起，他命不久矣。他自嘲的笑了笑，他这一辈子真是失败啊，就连亲生女儿都想亲手送他上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