逼迫
数日之后,到了先皇安葬之日。太极殿前,皇子皇妃、嫔妾及一众朝臣按各自品阶排列跪伏两侧。随着沉重的步伐声,太监们缓缓将镶金嵌玉的棺椁抬上了灵柩车,随后灵车缓缓启动,向着皇家陵寝的方向驶去。沿途,太监宫女们撒下冥币,如同漫天飞雪般飘落。皇子嫔妃与朝臣们跟随其后,神情肃穆。当队伍驶离皇宫范围,来到繁华的街市时,沿街的百姓们自发地跪倒在地,为先皇送行。他们的心中满是对这位明君的赞颂,他的丰功伟绩必将被世代传颂;同时,也为这样一位贤能君主的英年早逝而扼腕叹息。
不多时,一行人抵达了皇家陵园,这里是历代先王安息之地,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庄严而肃穆的气息。在万众瞩目之下,这位受人敬仰的君主将在此长眠。悲痛的情绪在人群中蔓延,“来人,未经本王允许,任何人不得擅离此地一步。” 朱玟浔的声音低沉而坚定,话音刚落,便让人不由自主地心头一紧。随即,他跨上一匹赤红骏马,出现在众人面前。刹那间,四周涌现出了众多黑衣人,将整个陵园团团围住。“三皇子这是要谋逆?皇上驾崩不久,大皇子下落不明,连诏书都...”话音未落,一道寒芒掠过,发言者的头颅滚落在地。“本不愿为难诸位大人,但你们皆是我国兴盛的功臣。拥护我的,官职如旧;抗拒者,即刻处决。”语毕,朱玟浔冷冷地扫视众人,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似在嘲讽他们的犹豫。沈志远此刻明白了朱玟浔带走沈愿锦的原因,无奈之下,他只好走向朱玟浔。谢怀原本还在迟疑,见好友如此选择,即便不解其意,考虑到当前情势,最终也跟随沈志远的步伐。其他官员目睹宰相沈志远与将军谢怀的决定后,纷纷倒向三皇子。片刻之后,阵营分明。朱玟浔望向剩余的官员,心中暗想:皇兄的确有些手段,只是太过仁慈。“既然各位大人已做出选择,我也不勉强。只望各位坚守心中的正义,我会给予一个体面的结局。”话落,黑衣卫士挥舞着利剑冲向那些反对者,瞬间,鲜血染红了地面。剩下的人对这位三皇子有了新的认识,同时也为大皇子的命运感到惋惜。 只见朱玟浔缓缓转身,目光如淡漠秋水般掠过在场众人“感谢诸位大人的信任,我必定不负众望,必将这份基业发扬光大。今日就此别过,请各位大人各自回府安歇。”言罢,朱玟浔已翻身上了一匹赤红骏马,扬长而去,留下一众心绪稍安的人们。
夜幕下的景仁宫,偏殿内一片漆黑,沈愿锦已不知在此待了多久,一天两碗粥,只觉饥肠辘辘。殿外静谧无声,但从窗缝望去,四周尽是密布的守卫,让她无处可逃。此刻,她的心中满是对父母安危的担忧,同时还在回味着朱玟浔那令人难以置信的话语。正当她思绪万千之际,殿门悄然开启,一缕月光洒落在她的面庞上,只见朱玟浔蹒跚着步入室内。 朱玟浔身着一袭孝服,反而更添几分冷漠肃杀之气。当沈愿锦认出眼前之人时,她迅速跪倒在地,低垂着头。朱玟浔缓步走近,用手中拐杖轻轻抬起她的下巴,“告诉我,你是害怕我,还是认为我不配这地位?”他的声音冰冷而无情,却又透露出一丝急切,似乎非常渴望得到答案。“三皇子这话是何意?”沈愿锦被迫抬头与他对视,但她的眼神中并未流露出丝毫畏惧。“你只需回答我的问题,不必在意我的意图。”此刻的沈愿锦越发难以揣摩朱玟浔的真实想法。“殿下英姿勃发,才智出众……”“既然如此,为何你不愿成为我的皇后!”朱玟浔突然情绪激动,近乎疯狂地掐住了沈愿锦的喉咙。沈愿锦感到窒息,意识逐渐模糊,然而女子的力量终究难敌男子。“朕再给你几日时间考虑,想清楚谢策安若在战场上遭遇不测是否合情合理,哈哈,哈哈哈……”说完,他松开了手,缓缓起身。“朕的话,你要好好考虑。为了让你答应,仅仅是谢策安或许还不够,你的父母,还有整个丞相府,是否能成为说服你的理由呢?”言罢,朱玟浔转身离开,留下沈愿锦瘫坐在地上,大口喘息。她脑海中一片混乱,反复回想着刚才的话语:“他说什么?他要……要取他们的性命。我该如何是好,该如何是好……”殿内的光线逐渐暗淡,如同熄灭了她最后一丝希望……
朱玟浔缓步返回正殿,屏退了众仆从,仅留下一名心腹随行。他步入书房,轻触一处机关,只见一面书架悄然滑开,露出了隐藏其后的暗道。随着他一步步深入,四周愈发昏暗阴森,直至尽头,一名遍体鳞伤的男子映入眼帘,被铁链悬吊于地牢之中,满身疮痍,无处完肤……“皇兄仍未开口?”朱玟浔的声音中透着一丝威压。“回禀殿下,尚未招供。”侍卫显得有些畏缩。“我们已施以种种酷刑,但他始终守口如瓶,请殿下宽心,保证他尚有一口气在。”侍卫生怕因任何差池而惹怒眼前这位皇子。朱玟浔亲自取过一把利刃,逼近男子,“皇兄,无论你隐瞒何事,这龙椅终将属于我。如今你失去了昔日荣光,一切都不过是浮云罢了。”他冷笑着,目光中流露出蔑视之意。刀锋刺入朱齐安的臂膀,鲜血瞬间溢出。朱齐安强撑着抬起头,直视着朱玟浔:“若此事无关紧要,你大可直接结果我的性命,何必如此大费周章。”“看来皇兄是决意缄默了。不过,皇兄既然不在乎自己的生死,那么皇嫂呢?据闻名门闺秀最为重视名誉,不知皇兄是否考虑过她的处境?”朱玟浔的眼中闪烁着玩味之色,手中的力道又加重了几分。“若有胆量,冲我来便是!欺凌女子算哪门子英雄!”朱齐安竭尽全力吼出这几句话。“我本无意伤害她,一切取决于皇兄的态度。毕竟,皇兄现在还不是任由我摆布吗?”“我说……我说……父皇床头的花瓶下有个机关,按下之后向左转至卡扣处……”朱玟浔拔出匕首,“早些坦白,岂不省了许多痛苦。很快就能带你去见皇嫂了。”朱玟浔心中暗想:父皇,您看到了吗?唯有我才是最适合继承皇位的人选。
侍卫们粗暴地挟持着朱齐安,将他押解至阴暗的牢门前,牢中的女子衣衫不整,露出的肌肤不是青就是紫,牢中铁锁吱嘎一声被打开,随后他就被狠狠地推入了这冰冷的空间。此刻,朱齐安心中已然明了。“阿渝... 阿渝...”他一边轻声呼唤着,一边艰难地向莫淑渝的方向匍匐而去,完全不顾自己身上的伤痛。当他终于来到她的身边时,小心翼翼地将她揽入怀中,不断地轻唤着她的名字。她缓缓睁开了眼睛,望见了那个日夜思念的身影,“还好... 你没事... 他说... 只有我这么做... 你才能活下去。”她用颤抖的手拂过他的脸颊,擦去他脸上的泪水,继而露出了一抹释然的微笑,安然地闭上了双眼,仿佛所有的重担都已卸下。他只恨自己无能为力,恨自己为什么要相信朱玟浔那个疯子……
经历此事后,社会早已动荡不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