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争吵
肩带滑落,柔软的布料一下子落到脚倮,堆在地上,蓬蓬松松。肌肤胜雪,光滑如瓷,身子的曲线如同描画出来的,根根肋骨藏在如凝脂的皮肉之下,扭转身子,都有韵味。
明明是一道自然的完美风景,丝毫不挂的暴露在刘妈面前,刘妈却还是愿意她是那个从前白白胖胖在她腿上撒娇的丫头:“小姐,你瘦了,这两年在外面受苦了。”
张茹玲看着镜子中的自己,水汽让照出来的相貌朦胧,唯有那一抹娇艳的红唇,一张一合:“刘妈,哪有,我只是去读书了,怎会受苦。倒是这两年,我留你一人在家,照顾我爸,恐怕是受了不少委屈。”
刘妈粗糙的手伸进浴缸里,又马上拿上来,怕玷污了这一缸温水,目光放在张茹玲身上:“小姐可以了,水温正好。”
待张茹玲整个人都坐进去,只露出一张容色清丽的脸,浮在水面,刘妈才接过刚才那话说:“唉,夫人去世,姥爷有几分薄情,但总归是爱你的,也不能全怪姥爷,当年他作为女婿到夫人家来,也忍气吞声过,受了你爷爷不少气。”
张茹玲将头颅轻轻靠在浴缸边上,闭目养神,黑发像水藻一样围绕着她,水汽缠绕成一团,刘妈眼神不好看不清她样子:“呵,所以呢?爷爷一去世,他继承了张家的银行,接手了一切事务后,就整日在外面找别女人,早就忘了我娘,以至于我娘病死在床上,无人知晓,等到我放学回来的时候,她就浑身冰冷……”
“小姐……”刘妈已经有哭声了,哪怕过去了两年,那看了二十多年的女主人僵硬了身躯,瞳孔泛灰色,睁大不能闭合的样子还常常在她眼前,“要怪就怪我吧,偏偏我那日早上听了夫人的话,出去寻姥爷,才让夫人一人在家待着。”
“好了。”张茹玲一只手搭上浴缸边缘抓紧,顺势坐起来,目光看着水下,“浴巾拿过来。”
等到刘妈去递毛巾的时候,张茹玲没有接过,而是抓住那双粗糙的手,嘱咐道:“刘妈,你要记住,我现在唯一的亲人就是你和袁成,你要照顾好自己,不要让我牵挂,懂吗?”
袁成是她的未婚夫,而她,只是一个下人。刘妈顿时红了眼睛:“小姐我知道了,快穿衣吧。”
刘妈知道她要回来,提前就为她准备了睡衣,但知道张茹玲从小就眼光与别人不一样,几乎把每种流行款式的都买了一件回来,任她挑选。
张茹玲已经熟悉刘妈的细心,挑了一件白色印花的长款穿上。
“姥爷在下面看报纸。”刘妈提醒道。
张茹玲不急不慢的对着镜子把头发梳直,又侧过身来看,做完这一切,才一扬头下楼去。
一个穿着灰色西服的中年男人,头发有些银白,坐在沙发上,指间夹着一根雪茄,大拇指上带着玉扳指。听到身后有下楼梯的声音,回头来看:“茹玲,洗好了就早点休息。”
张茹玲低头看着自己脚下一笑,最多的关心,不过如此罢了,两年未见,都不想多跟她说说话。她是不屑的,走过去坐到他对面,问道:“爷爷留下的银行,这两年来怎么样了?”
邱泽吐出一口烟雾,换了个姿势坐,同样是懒散:“你专心读书就好,商务上的事,不用你管。”
张茹玲苦笑一声:“怎么不用我管,我是怕你整日在别人床上,顾及不过来,再说了,那家银行是张家的,随我姓。”
邱泽瞪大眼睛,他当年当了张家的过门女婿,生下的女儿随他妻子姓,受了老爷子二十年的气,才终于等到他临终。日子近两年逍遥惯了,还未听过这样逆耳的话,立马沉了脸:“你什么意思!”
张茹玲迎着他有几分狠的目光,他越是瞪她,她笑的越是甜:“我是说,爸爸做事要掂量,我才是姓张。”
那声“爸爸”的嘲讽,邱泽是懂的,他生气的把烟头朝张茹玲甩去,一点红光落到她腿上,她动也未动,等烟头熄灭,把睡衣烫了个洞。
张茹玲面不改色的笑,邱泽气急了,站起来骂道:“你也和你爷爷一样,不识好歹!”
张茹玲静静的听着,想听他还能说出些什么来。邱泽像是为了显示他在这个家中的地位,又坐了下去,冷冷道:“告诉你,你回来了正好,明天,你韩姨生日,我要为她庆生,包了戏院,你既然回来了,不去也得去!”
张茹玲一向冷静,这回到激动了,身子娇不胜风似的抖了下:“韩姨?当年不是程小姐吗?怎么换人了,你忘了明天是什么日子吗?我娘的……你竟然要为别人庆生?”
声音提高了许多陪,刘妈听到了赶快跑下来,站在邱泽和张茹玲中间:“姥爷,小姐,你们才刚见面,可不要吵,姥爷,您换个日子为韩……韩小姐庆生吧。”
邱泽正好找到了出气筒,把桌上的一套茶具全扫在地上,一阵声响过后,裂的粉碎,骂道:“连你一干脏活的,也想来骑在我头上吗?我说明天,就明天!你们谁都不许有意见!”
张茹玲总归是笑不出来了,在东西被摔碎的时候,她眼睛眨了一下。除此之外,坐在那里一动也不动。
邱泽带着怒火上楼去了,把门关出很大的响声来。刘妈走过去,心疼站在张茹玲身边:“小姐。”
“别说了。”张茹玲抬手悬在半空,眨了下眼睛,有东西浅浅的流出来,“明天一早,你去买点纸钱和香来,为娘祭奠。”
“是,小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