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冥之中有定数,踏歌舞计划进行
“不如,我们去西市看看吧。”
这话是豆卢光祚说的。他看见岳母和岳父的兴致淡淡的,就开始实施他们几个之前制定好的方案了。
李令月:我觉得可以。
武攸暨:我也同意。
李令月:那好,我们一起去西市吧。
“披绣闼,俯雕甍,山原旷其盈视,川泽纡其骇瞩。”
“闾阎扑地,钟鸣鼎食之家。”
“舸舰弥津,青雀黄龙之舳。”
刚到西市,远远就听见歌声。果然,最热闹的当属西市的鼎尚街。
“穷且益坚,不坠青云之志。”
“酌贪泉而觉爽,处涸辙以犹欢。”
“北海虽赊,扶摇可接;东隅已逝,桑榆非晚。”
鼎尚大街的中央是一颗巨大的灯树,灯树矗立在那里,照耀得恍如白昼。树的下面,有许多少男少女手挽着手,围着灯树,击掌踏歌。老人和小孩在旁边看着,并怡然自乐。
一些好动的老人和小孩也加入了他们,他们都高兴得手舞足蹈。
“画栋朝飞南浦云,珠帘暮卷西山雨。”
“闲云潭影日悠悠,物换星移几度秋。”
太平公主听完此曲,不觉悲从心来。
李令月:天高地迥,觉宇宙之无穷。
李令月:兴尽悲来,识盈虚之有数。
李令月:(李唐的江山,也到了衰败的时候了吗?)
薛崇简:母亲好文采!
薛崇简:只听了一遍,就能吟出此曲内涵的意境。
薛崇简:简儿佩服!
薛淑慎:“我感觉此诗并非母亲所作。”
薛崇训:“为何?”
豆卢光祚:“这的确不是岳母大人所作。此乃‘初唐四杰’之一的王勃所作。岳母大人说的两句和那些人唱的歌,同出于王勃的《滕王阁序》。”
歌词依然是那几句,但调子和歌速早已变了。踩着节奏,兴致逐渐高涨。有人从怀里掏出短笛来吹,也有人打着羌鼓合奏,好不美哉!
李令月:是的,光祚说得没错。
李令月:我觉得那两句极配他们唱的曲子,不知觉地便吟了出来。
薛崇简:原来是这样。
武攸暨:此诗的虽是咏史怀古,但却也励志。
武攸暨:特别是“穷且益坚,不坠青云之志”这句。
李令月:是的。
李令月:境遇虽然困苦,但节操应当更加坚定,决不能抛弃自己的凌云壮志。
武攸暨:还有前面一句……
李令月:老当益壮,宁移白首之心?
武攸暨:年纪虽然老了,但志气应当更加旺盛,怎能在白头时改变心情?
二人相视一笑。
这恐怕是他们第一次这么默契地讨论诗吧。
歌还在继续唱着……
“画栋朝飞南浦云,珠帘暮卷西山雨。”
“闲云潭影日悠悠,物换星移几度秋。”
这些唱歌跳舞的人中,有一些年轻的姑娘跳踏歌舞跳得非常好。她们随着羌鼓动人心魄的节拍(短笛和歌声为辅),作出敛肩、颔颏、掩臂、挺背、收腹、叉腰、松膝、倾胯等等妖娆体态,随之把婀娜妩媚恰到好处地展现出来,叫人沉醉之,心向往之。
“带香偎半笑,争窈窕”说不尽的女儿味道,就在这踏歌舞中一览无余。
李令月:你们若想去就去。
李令月:不必管我。
太平公主一发话,武崇敏、武崇行先开了头,紧接着,是武如意……
薛崇简:我也去跳!
薛崇简一去,武氏也跟着去了。
李令月:你们怎么不去?
豆卢光祚:“怪没意思的。”没有琦儿,这世间万物好像都失了光彩。
薛淑慎:“我陪着母亲。”
唐晙:“大姐不去,我也不去。”
薛崇训:“母亲,我不喜欢那些吵闹的东西。”
李氏:“我和夫君陪着母亲和父亲。”
李令月:去,你们都去。
李令月:我想和光祚单独谈一下。
几个人悻悻地去了。
李令月:驸马?
李令月:(你为何不去?)
武攸暨:我想留下来。
李令月:随你吧。
武攸暨:不该听的,我是不会听的。
李令月:你听也无妨。
李令月:反正也不是什么大事。
武攸暨:好。
李令月:(还真不客气哈!)
豆卢光祚:“岳母大人,是有什么重要的事对小婿说吗?”
李令月:琦儿走了,你也得生分了。
李令月:之前不是称本宫为母亲的吗?
“之前是小婿年龄小,不懂事。”
李令月:罢了,随你吧。
“谢岳母大人体谅!”
李令月:琦儿走了快一年了,你没有考虑过再娶吗?
“没有。”
李令月:唉!死心眼的孩子。
李令月:可怜豆卢建那么早就没有了亲娘。
李令月:多好的女婿,可怜我短命的女儿……
一语未了,泪如雨下。
豆卢光祚的眼睛红红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武攸暨:人家才好,你就不要雪上加霜了。
武攸暨:光祚已经有大半年没有好好休息了,你这会儿又打击他,安的什么心!
李令月:怪我!怪我!
李令月:今天不提那些伤心的事。
李令月:人总是要往前看的。
“是的。”
李令月:我们也一起去跳吧。
武攸暨:好。
“好。”豆卢光祚勉强露出笑脸来。
跳了一会儿,武如意拉着薛崇简问道:“哥哥,我们的计划还进行吗?”
薛崇简:差点忘了,多谢提醒。
薛崇简赶紧去找他的兄弟姐妹们……
李令月:怎么,一个个的都出来了。
看着孩子们出来了,太平公主也没了兴致,跟着出来了。
武崇敏:“不能把时间都浪费在这儿吧。”
武崇行:“是啊,是啊。”
薛崇训:“我也是这样想的。”
李令月:简儿?
李令月:(我看你这个“罪魁祸首”怎么解释!)
薛崇简:母亲,时间宝贵。
薛崇简:您和武父亲还有很多地方没有去呢!
武如意:“是啊,是啊。”
李令月:一个个的,怎么都那么奇怪。
武攸暨:(估计是孩子们想给我们惊喜吧,还是不要拆穿他们了。)
李令月:(往好处想,或许是惊喜也说不定!)
唐晙:“岳母大人,你想多了吧。或许只是因为今天是上元之夜,我们太高兴了呢!”
薛淑慎:“是啊,是啊。”
李令月:(淑慎,你不太适合撒谎。)
李令月:好吧,就依你们。
薛崇训:“那我们快出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