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6章莫白之死
“......”毒蛇重新打量了眼前的女人。
体型纤美,一头白色的头发,盖住了微微躬下的背部,隐约可见白发里面,那双精灵的耳朵。
一双幽蓝色的眼瞳,不比凡物,倒像是天上,蓝色的月亮。
亦或者像银河里的星河,无比的璀璨。
她腹部有一个伤口,一路吸引毒虫而来的甜美的血液,就是从那里流出来。
这个女人,受伤了。
毒蛇心里,突然有这样一个念头。
它疑惑的摇了摇头,它不是普通的灵兽,他们之所以被称为毒兽,是因为缺少一般灵兽的“灵”,他们不会思考,低阶级的血脉限制了他们只能永远的守护这片大地,无法拥有自己的想法。
可是和这个女人靠的越近,毒蛇的想法,就越发的多了起来。
它开了智,是眼前这个女人给它的。
她的笑容,有让毒兽生出“智”的能力。
这个女人不一般!
毒蛇这样想,它甩着信子,凑到女人腹部,用信子舔着她的血液。
很甜,很美。
毒蛇越发的贪婪,更大的吸取。
丛林里躺着一个白发蓝眸的女人,发丝胡乱的铺在地上,她展开了身子,修长的四肢亲吻着大地,这片她一直热爱的土地。
她的腹部,攀附着一条蛇,正吸着她的血,有别的毒物凑过来要分一杯羹时,毒蛇会露出毒牙,吓退对方,在宣誓,这是自己的东西。
她露出了无力的温柔的笑意,用手掌摸了摸毒蛇。
她无力反抗,已是垂死,不如,将身体,献给这片大地。
那洁白手掌带着温热的气息,触碰到毒蛇时,它身子顿了顿,好些好奇的抬起红色的眼睛,才发现,女人已经气息微弱,而它方才吸了她这么多血,加剧了她的死亡速度。
毒蛇有些慌乱的甩着尾巴,又用信子舔了舔她的伤口,却无济于事。
莫白的眼神越来越涣散。
不能死,她帮我开了智,这样血液甜美的女人,怎么能死?
它还要留着她,把她带回洞里,每日品尝她的血液。
对,就是这样。
毒蛇胡乱的为自己找理由。
于是它摇身一变,变成个红发美少年。
美少年脸上有红色的鳞片,一双黑红色的眼睛,焦急的看着地上的女人。
他有些笨拙的将她抱在腿上,学着人类的模样,将灵气灌进她的体内。
“没用的,我,我失血过多......”莫白虚弱的咳嗽着,面色惨白,她浑身都没有一丝血色。
“不,我不听。”
美少年嘴里发出蹩脚的人类的语言,倔强的灌输着灵气,终于在莫白拉住他的手时,停下。
“别浪费力气了,我命休矣。”莫白看着天边的云霞,蓝色的眼瞳里,倒映着无数暗橘色的光辉。
“好美的太阳啊......可惜,要日落了。”莫白伸出双手,朝着太阳,做出拥抱的姿势,眼角滑下一颗泪水。
“你让我有了智,为何又要离我而去。”美少年抱着莫白,这个女人今天教会他太多东西,灵智,和生离死别的痛苦。
“生死不是由我们掌控的,终有一天,你会明白的。”莫白说完这句话,永远的,闭上了眼睛。
“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不许死!”美少年感受到怀里人,失去了生息,当下就慌了,摇着她逐渐冰冷的身体,眼角,滑下了名为痛苦的泪水。
“喂,这女人死了哎。”虚空的兔子看着这一切,有些焦急的望向银发少年,希望他能救她。
可事情总是与兔子的思维相互违和。
“这是她的命。”银发少年叹息一口,故人逝去,他也很为难,可是命理就是如此虚无缥缈的东西,他连自己都无法掌控,哪里还有时间,去顾及莫白?
“不是吧,你就这么任由她死了,那慕篱桑怎么办?她的产业要毁之一旦了。”
樱花国臣民的信仰,全在莫白身上,若是莫白死了,樱花国臣民将永远彻底的归顺安爷,无人抵抗的安爷,下一步就会对产业颇多的慕篱桑,下手。
“......即使是这样,我也不会再插手的。”银发少年薄凉的开口,脸上毫无波澜,他沉吟半晌,再度开口,“我给慕篱桑的帮助,已经够多了,剩下的,都要靠她自己。”
天下雨了。
云仿山很少会下雨,此地阴气极重,连乌云都不敢靠近。
“天降异象,有重要的人,死了。”白烛看着天空的雨点,内心隐隐有些不安。
一时间,一股压抑的气氛笼罩在众人周围。
对于槐树丛来说,重要的人,不言而喻,只有莫白。
“不会的,她还有很多事情要做,怎么可能......”
慕篱桑呆滞了,她向前奔跑着,雨水打湿了她的头发,顺着额头滑下了脸庞,像泪珠那样,滚落在泥土里。
跟在众人背后的莫青,掀开了宽大的帽子,张开双臂,享受着雨水打脸上的感觉。
“她死了。”莫青睁开眼睛,喃喃的对空气说。
“谁死了?”黑衣人首领问。
“莫白,我的姐姐。”莫青不痛不痒的说,靴子踩在黏湿的泥土里。
“你怎么知道?”黑衣人首领不明的看着她。
只见那张淡薄的脸上,毫无情绪,蝴蝶型耳钉在雨中闪着微弱的光芒,蝴蝶是美的,却也十分的残忍,淡薄,无情。
此刻,那耳钉无端的,掉落,掉在莫青手里。
“云仿山下雨,只有对槐树丛无比重要的人,才会触动的异象,而且,我和姐姐有一个连接命脉的东西,就是这个,蝴蝶耳钉,它一坏,就说明,她死了。”
莫青摊开了手里的耳钉,话音未落,它骤然碎成了碎片。
莫青张开手指,那碎片便像尘埃一样,滚落在泥土里了。
“莫白死了,我便可以向主子复命了!”黑衣人首领开心的笑着。
“先去确认她的尸体吧,省的你到时候在主人面前没有说辞。”莫青不似他这般愉悦,也没有死了姐姐那样的悲痛,不痛不痒的,像是死了一个无关的人一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