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辞别柳怀音
慕篱蔷和慕青云面面相觑,心中已然有了答案。
阿姐的手臂断了,若不是遇到麻烦,阿姐怎会让他们远离故乡。
这种伎俩只瞒得过慕篱薇。
“耶耶耶!有糖吃!”慕篱薇叫嚷着,和两个双胞胎一起去收拾行李。
“阿姐,你不要瞒我们。”慕篱蔷从来都是最细心的那一个。
“真拿你们没办法。”慕篱桑叹息一声,坐在凳子上,“我被威胁了。”
一行人都围着火堆烤肉,只有玉瑾修抱着刀,倚在门前,看着天上的明月。
听到这句话,他转头来,看着慕篱桑娇小的身影,有些驼背,眉目低垂,左手的木板和绷带明晃晃的,及其惹眼。
火光之中,慕篱桑精致的眉眼,透出一股炽热。
“是何人所为?”慕青云问。
“是安爷。”
陌小方猛地坐起来,眼前又出现了那天的挖心场景。
“你认识他啊?”慕篱桑见陌小方满脸凝重。
“我以前在他手下干过活,他是个杀戮成性的人......”也是个变态。后半句藏在喉咙里,忆起那个夜晚,陌小方面上现出耻辱的神色。
方蓉感受到身旁之人情绪不稳定,便握他的手。她不知道这个握手代表什么,她没有心,没有感情,只是下意识的举动。
陌小方摸了摸方蓉的耳畔,微微一笑。
“安爷建造密室,将灵芝泡在处女之血里四十九天,血灵芝便制成,供安爷食用。”
此言一出,众人皆惊。
四下无声。
只余火里噼里啪啦的声响。
慕青云倒吸一口冷气:“如此杀戮,没有官府的人严惩吗?”
“安爷势力只手遮天,整个丰州乃至官府都有他的势力,更何况牺牲的女人,都是买回来的。”
玉瑾修摇头,闭上眼。
他虽是冷面,内心却没有杀戮这一个词,同样是富甲,他们只负责掠夺财富,而安爷,却是人命和财富皆取。
安爷家里堆的金子,却是建立在一堆堆白骨之上。
“那个...我之前就是被安爷的人买走,说是要把我献祭成药力最强的血灵芝。”陌律弱弱的举起手。
四下的人都看着她,她缩了缩脖子,继续说道:“说我是极阴体质,只需要十二个,就可以炼成。”
深褐色的头发自耳畔垂下,她眼中现出惊恐。
“别怕,哥哥会保护你的。”陌小方摸着她的脑袋,陌律一笑,却把目光投向了慕青云,对方亦看着她。
“我...我也会保护你的。”慕青云有些不好意思,眼睛看向别处。
陌小方暗道,女大不中留。
玉瑾修看着一直没说话的慕篱桑,栗色的脑袋一直低垂着,微红的眼瞳里倒映着火焰,宛若红莲在水里绽放,而血丝在水里蔓延开来。
微冷的气质饶是火光也消融不了。
内心一片凉凉,她是遇上大麻烦了。
慕篱桑把柴火扔进火堆里,火焰迅速攀上到新加入的干柴,听着那火柴噼里啪啦的声响。
她抬起头来,火光中的容颜堪称绝美。
桃花眼望向玉瑾修,四目相对,她微微一笑。
在她没有成长之前,必须依靠玉瑾修的庇佑。
今日断骨之仇,她必报。
第二日,慕篱桑去辞别了柳怀音。
身为桃溪村第二富,家中小楼足有五层高,她在楼下呼唤柳怀音,对方邀请她入座,她推脱时间紧迫,说几句就走。
两人坐在院子里的石凳上。
“我要举家搬去丰州。”
“啊?为什么?”
“桃溪村太小,我今后是不会在这里的。”慕篱桑别过脸去,不愿看他炽热的眼神。
“我跟你去。”柳怀音捏紧了拳头。
“啊,少爷万万不可,你还有家产要继承,你可是家里人独子啊。”一旁的老管家慌忙出声。
“你愿意放弃家产跟我走?”慕篱桑感到不可思议。
“我愿意。”
“你清醒一些,我已经不是从前的慕篱桑了。”
慕篱桑一惊,要是她有柳怀音这样的家庭条件,也不至于四处碰壁,还差点丢了性命。
安安静静的在小山沟里,一辈子都不用去劳累。
可惜,这具身体,偏生是个小村姑。
还开局带了六个娃。
逃跑都是拖家带口。
“我也不是从前的柳怀音了,我现在身怀武艺,可以保护你了,篱桑。”
柳怀音伸出有力的手臂,微微使劲,便有肌肉像山一样拔地而起。
“不一样的...怀音。”慕篱桑站起身来,语气中带沧桑,“等你出去了,就知道外面的世界,不是你想得这么好。”
她手扶着篱笆,篱笆上爬满了紫色牵牛花,这是记忆中的牵牛花。
脑中骤然现出五六年前的场景,慕篱桑头顶着牵牛花做的花环,坐在草地上,柳怀音在阳光底下傻傻的笑着。
慕篱桑没有留恋的转身离去。
“篱桑,我会向你证明,我已经可以保护你了!”
只听得身后柳怀音的喊声。
她眼中顿时冒出了热泪,仔细看了周围熟悉的一切。
为什么她心中如此感伤。
这不应该是她的感觉,她理所应当的把这种离乡情感归结于身体对这片土地的眷恋。
“怎么,舍不得啊。”玉瑾修赶着牛车过来,看到慕篱桑在路边抹眼泪。
“没有,风太大,眼睛进了沙子。”慕篱桑连忙抹了眼泪,“其他人呢?”
“在后边。”玉瑾修的牛车里,装的都是一家的衣物。
而另一辆牛车在后边跟随,里面是六个小娃娃,和陌律陌小方和方蓉,挤得满满当当。
“啊!小弟又把尿撒在我身上了!”慕青岩大叫着,要去抓小弟的脸,被慕青云拎着脖子放回原位。
慕篱桑噗嗤一笑,仔细看了人数,便上了玉瑾修的牛车。
两辆牛车慢悠悠地向丰州城进发。
路上,慕篱桑一直在思考下一步该如何。
“灵芝断然是不能卖了。”
“为什么不卖?”玉瑾修拿着鞭子,赶着牛,他平日里都是骑马,从未当过马夫,此刻正嫌牛走得慢,鞭子啪啪的抽到牛身上。
“我怕没有人收我的灵芝了。”
“谁说没人的,我不就是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