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5是地牢么
这次可不能装睡了,再装睡就假了。
来的是那女人,见宋清睁着眼睛却没有叫,不由得一笑,“行啊,你倒是不怕,也没想着叫人来救你们?”
宋清做出一副恐惧又佯装镇定的样子,楚楚可怜的道,“我叫管用吗?你们能不给我们堵住嘴巴,只能证明这附近无人,我们怎么叫都不管用。”
“你还挺聪明。”这女人上前一步,抬起她的下巴,仔细端详她的脸,微微笑了,“你这脸仔细看看,长得还真不错,就是黑了点,养养也就好了。”
“你,你们想做什么?”宋清故作害怕。
这女人勾起唇角,“做什么?拐都拐来了,你说能做什么?”
宋清想了想,仿佛是鼓起勇气一般的开口道,“我……卖了我能给多少银子?”
“嗯?”这女人仿佛听到什么好笑的笑话一般,“你说什么?”
“卖我能得多少银子?”宋清满眼泪水,“我,若是我跟你们一起,你们能放我活命么?”
这女人可不管她说什么,上前就是一个巴掌,“小贱人,你想玩什么花招?昨日为了救你这小主子可没少费劲啊,今天就要倒戈了?”
宋清苦笑一声,“这位姐姐,我想明白了啊。你们是不知道小少爷是怎么对我的,昨日我是奴婢,我若是将主子丢了,我自己回去了,只怕我也活不成了,现在人命如草芥,我有什么办法呢?今日我想明白了,还是我自己的命重要啊!”
“若是我再护着小主子,我们也回不去了,你们同样也不会放过我,那岂不是我自己受苦?现在别我的不求,我只求你们能放我条生路,我只想活下来。”
宋清想着自己自小没爹没娘被人抛弃,长大了日子好过点还死了,穿越到 这个地方被嫌弃,想想种种委屈,她哭的更大声了,泪水几乎模糊了眼眶。
这时候,就听那女人问,“那你生病的娘怎么办?”
宋清抹了抹脸上的泪水,嘲讽一笑,“我娘的确是我亲娘,可是自小就嫌弃我是个女孩子,为了弟弟想吃肉,就把我卖到大户人家做丫头,那时候我才几岁啊,后来我成了大丫头,每到领月银的时候就来闹,我没法子啊。她是病了,可我觉得她活该,我不想给她银子,但是我怕……”
“我怕夫人被他们闹腾烦了,将我赶出去,若是我离开了这户人家,保不齐他们把我卖给谁了……从前也就算了,现在我被你们带走,别人只当我死了,改名换姓,我重新过活,许还能获得容易点。”
宋清动了动身子,目光中满是哀求,“好姐姐,求求你帮帮我吧。”
“你想的倒美,你先老实的待着,我禀告上头再说。”这女人目光中已经有所动容,可到底不能宋清说了就相信,只丢下这句话。
宋清忙不迭的点头,“是是是,多谢姐姐。”
就在这个时候,只听到了一个带着怒气的童声,“好你个贱婢,我娘说了你们都靠不住,果然如此!放我出去!我要找我娘呜呜呜!”
宋清看了看那女人,见她眼中满是不耐烦,当即讨好的道,“这位姐姐,这孩子能卖多少银子?他们家有钱的很,虽然面上看着是寻常人家,可实际上富得流油,且不是本地人,早晚会走的,你们若是卖不了多少银子,不若……”
她故意卖了个关子,只见那女人果然上钩,“不若什么?”
“不若跟这孩子家里要上几十两银子几百两银子,这样你们得到的银子更多。我只求一点,别把我一起送走就行了。”
这女人噗嗤一声笑了,“怎么?你倒是跟着咱们待出感情来了?”接着她沉下脸,“你以为我会相信你的鬼话么?”
宋清闭了闭眼,“ 您随意吧,主意我是给您出了,您送走不送走对我来说都没什么损失,反而送走他对我危险大一点。”
见她这个态度,这女人脸上的表情缓和了些,“嗯。”接着对外边喊道,“来人,给她们蒙上眼睛堵上嘴带出去。”
蒙上眼睛……这可什么都看不见了。
宋清心中一窒,可到底没说什么 ,只在心中算计着,其实她还有一个杀手锏,那就是世外桃源。
只是她考虑的因素有很多,她一直也没弄清楚,这个空间是人进去还是魂魄进去,若是里边的身体是虚幻的,那他们的肉体在外边,岂不是任人宰割?
况且,不管是身体还是灵魂,凭空消失了跟别人怎么解释?
这也是昨晚宋清思虑再三也没带着喜乐进空间的原因。
这般想着,她就感觉有人将她抬了出去,因着眼睛看不见,所以其他感觉就分外敏感。
宋清只觉得出了门往右边走,到了一个非常颠簸的小路,接着是平坦一点的路,最后又回归颠簸。
她心中不住的思考着是什么地方,这么长的距离,唯一的共同点就是安静。
要说这种安静也不是一潭死水的那种寂静,而是有鸟叫有蝉鸣,唯独缺了人声鼎沸。
正常的地方,就算不是人声鼎沸,也会多多少少有说话的声音,可眼下什么都没有,只能说明这是在荒郊野地里。
不知道走了多久,车停了下来,宋清感觉有人上来,将他们扔到了大箱子里,又搬上另外一个车,大抵是马车的样子。
等开动的时候,听着轮子咕噜咕噜的响着,她当即肯定,这是马车。
结合之前的猜测, 应该是往城外驶去了。
这次只走了一小会,马车就停了下来,似乎是下坡一般,维持着要往下滚的姿势好大一会儿,终于停了下来。
宋清只觉得自己头晕晕的,加上昨日也没睡多久,一直都是半睡半醒的状态。
好半晌,有人来了,将马车打开,宋清顿时觉得身上一轻,接着绑着腿的绳子被取了下来,从手上多绕了几圈,又将眼罩扯开。
眼前是一个穿着破旧的老头子,脸上带着森然的笑,猛地推了宋清一下,“赶紧下车。”
宋清跳下车,甚至因为又一日没进食而手脚发软,她从马车上跳下来,一个踉跄落到了地上。
她打量的看着眼前的一切,这好似一个山洞,亦或者窑洞之类的地方,鼻间充斥着浓浓的土腥味,现在呆的地方很大,能容下一辆马车。
慢着……出城?
宋清发现自己忽略了非常重要的一点,来往人员从城门处都会被守城门的检查一下,如今这么重要的时候,肯定查的更严格,刚才把她倒上马车之后,没有任何的声音和停顿……
这,到底是她当时没听清,还是根本就没有出城?
现在来不及想这么多,宋清被动的往前走着,只听刚才那人对着另外一个人开口道,“你,你带着孩子去那边,我带着她去那边。”
他说的混乱,宋清根本分不清楚,现在他们分开了,喜乐也只能靠自己了。
她往正前方看着,只见前边黑洞洞的一片,没点蜡烛, 便迟疑的往后边看。未料,刚转过头,身后那老头子就拿鞭子直接抽到了她的身上,“看什么看,再看把你眼珠子扣下来。”
要知道,这可不是闹着玩的,到了这种地方,都是人家的人,还不你为刀俎我为鱼肉么?
这么一想,她老老实实的闭了嘴,既然不能随便乱看,看前边看路总行吧,她装出一副吓得浑身发抖的样子,目不斜视的往前走。
走到这边灯光最远的地方,前边就是黑暗了,身后的老头子许是用火石擦了一下,瞬间亮了起来。
宋清姑且称这个地方为山洞,忽的,她心下一动,不对,不是山洞。
刚才她进来的时候走了好一段下坡的路,这是地窖!
她心中明白,面上却不动声色,慢慢的走着,她这才发现,这里边也是一截一截的,就像火车的车厢一般,每走过一段便有一个带着铁栅栏的门。
这个时候能弄到这么多铁,想必也不是寻常人,是以宋清推断,这背后之人肯定不是单纯的为了银子才做出这种事的。
继续往前走,她从心中默默数着,大抵走了十段的样子,再抬头,前边已经全然亮了起来。
前边有一个锁着的铁门,这老头将铁门打开,扯着宋清的绳子走了进去。
进来才发现,这里比刚才宽上许多,且两边凹进去,像是监狱一样的分成一个一个的小格子。
同样是铁栅栏封着,还有个小门。
眼下这每一个牢房一样的小格子里,里边都关着几个人,有的三个,有的五个,这些人都麻木的蜷缩在里边,穿着脏兮兮的衣服,个个骨瘦如柴,看不清原来的面目了。
那老头给宋清解开绳子,将她推到了最边上的一个格子里,这里空空如也,只有她自己。
她目光一闪,一个人好啊,想说什么话也方便的很。
那老人看着宋清冷笑一声,“你给我老实待着,若是被我发现你搞什么花样,直接杀了你做下酒菜。”
宋清却微微一笑,“你不会的,会有人来找你的。”
她似是而非的一句话,和丝毫不害怕的态度让这老头一愣,正想说什么,就听到不知道哪里传来一个声音,喊道,“忠叔,你过来一下。”
宋清也不再搭理他,活动了一下手脚,转身坐到了地上。
这一路上颠簸,终于可以好好休息一下了,等这个叫忠叔的老头子走了,她爬到最边上的栅栏旁边,仔细的观察着这里,这哪里是地窖啊,分明是地牢,想必她唯一与其他人不同的,大抵就是人家是几个人关一间,她是一个人一间。
也不知道喜乐如何了 。
她心中有点担心,可想到喜乐的聪慧,当即给自己鼓劲儿 ,一定得相信喜乐啊。
她的脑子快速的转了起来,这是哪里呢?若真的想从地下挖出这么大的工程来,想必也不是一日两日。
忽的,她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般,若这不是现挖的呢?
宋清从这里想到了现代的空防人防工程,地下室里有那种电影里那般的门,厚重还带着阀门,墙上写着人防工程。
可这没道理啊?
现代空防工程是因为担心有战争的时候被轰炸,亦或者出现其他意外情况,都可以到地下关上门。
古代如此,有什么用呢?
大周近年来都十分稳定,作为大国,底下的附属国年年进贡,且老实的很,从前的威武大将军英明神武 ,打的周围的小国没有丝毫还手之力,如今还在苟延残喘。
算了,也不想这些了。
宋清依靠在一处,默默的闭上了眼睛,就在这个时候,只听远处传来了一个女子的声音,“喂,新来的?”
折腾了那么久,宋清早就疲惫的不行了,半睡半醒之间听到了这个声音,她没以为是在跟自己说话,就下意识的忽略了。
直到那声音再次响起。
“喂,新来的?你可是聋了?”
宋清这才睁开眼睛,朝着外边不知道是哪里发出声音的人开口,“我认识你?”
那人似乎是一窒,“你想死啊,这般不客气。”
宋清无语,姐妹啊,你这是被拐卖了啊,你真以为你住在牢房一样的地方, 就真的蹲号子了嘛,还在这搞什么监狱潜规则。
这是脑子有病吧?
宋清无语,更没好气了,冷酷道,“你张着嘴若是没事做,可以自己吃屎。”
这话一出,瞬间安静了下来。
不知道这里的人是觉得她粗鲁还是被吓唬住了,好半晌,那声音才道,“你敢这么说,你完了。”
也不知是不是宋清的错觉,总觉得这声音里带着点兴奋。
神经病。
她暗骂一声,便继续睡觉了。
都到这了,想必也就是关着了,难不成半路还会杀人啊,宋清困到极点了,心里想着爱咋咋地吧,不管怎么着睡醒了再想办法。
这个想法一出现,她就忍不住陷入了黑甜。
再有意识是被人吵醒的,她听到似乎是开始那女人声音,好像在骂谁,她努力睁开眼睛,就见两边“牢房”的中间处,摆着一张椅子,现在椅子上趴着一个女子,忠叔拿着一个鞭子不住的打着她,嘴里还在骂,“叫你跑!叫你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