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余大夫你怎么不按套路
“两位夫人，今年的新款首饰，我都拿过来了。”
林富已经很久没有亲自招待过客人了。
今天为了余大夫，也为了余大夫手里的方子，破例也是值得的。
“大舅母、二舅母，咱还老规矩？”
林富一时没弄明白老规矩是啥？
见两个少年郎齐齐扶额苦笑，那模样既是无助，也是无奈。
在此之前是发生过什么吗？
“好呀！”
两位夫人想着刚才衣服的款式，各配了一根男款的簪子，一副女款的头面。
“林掌柜，头面还有比较适合我大舅母的吗？”
大舅母挑的那套与订做衣服不搭，戴上也显得有几分小家子气。
“有！我这就去拿！”
林掌柜转身出去准备。
“二娘，这个头面就可以了。”
一副头面动辄几十、几百两，她怎么能让二娘一个晚辈花那么多？
“大舅母，这头面咱在家戴戴还成，但要是进宫……难免会有点儿……那个……”
余山亭嘿嘿一笑，“大舅母，咱也不是想要攀比谁，就是到了那种场合怎么也得给舅舅们撑场面啊！”
女人的衣服首饰，有些时候是自家最强有力的武器。
看人下菜碟儿是不对，可又有几个人能做到完全一视同仁呢？
“大嫂，二娘说的对。”
“余大夫，您看看这几套合不合适？”
林富先在门口喊了一声才进来。
“辛苦林掌柜！”
余山亭看了眼送来的几副头面，明显比刚才的那些要持重。
她拿起一套红蓝宝石缠枝蝴蝶海棠头面，錾刻工艺让蝴蝶栩栩如生，金制点翠更显富丽堂皇。
“大舅母，感觉这套更适合你呢！”余山亭拿起头钗往大舅母头上虚比了一下，“配您那件重蓝色的裙子刚刚好。”
“那……我给余大夫包起来？”
“行！”余山亭拿起另外一套五福嵌红宝头面，“二舅母，咱也换一套吧！”
“行！”叶金芳没跟二娘客气。
她已经很久没有过这种一掷千金的感觉了。
商人的眼最毒！
林掌柜明显是有求于二娘，今天就算他们买再贵的东西，估计最后一个铜板都不会花。
“行了！”余山亭做出撸胳膊、挽袖子的样子，“该我的了！”
“表妹、表妹……”卢云松可怜兮兮的叫她，“我们商量件事儿！不要金的……行吗？”
他见表妹给阿娘选的头面那叫一个富贵，要是给他选个配套的金冠……他死活也不敢戴出门啊！
“二表哥，你居然不相信我的审美……”余山亭用袖子沾了沾自己没有泪的眼角，“我很受伤！很受伤！”
“行……行叭！”卢云松艰难的挤出一句，“随你挑！”
“我挑完，你不戴，我更受伤！更受伤！”
“我……戴！我戴！”
“早说不就完了。”
余山亭大袖一甩，颇有几分魏晋风流。
她拿起两根银簪，一个雕刻舒云纹，一个雕刻卷云纹，又拿了两个玉簪，一个雕刻傲霜梅，一个雕刻淡雅兰，拿给了两位舅母。
卢云松、卢云蒲看完都松了一口气。
“表姐，来！”余山亭指着面前一排排的首饰，“你喜欢哪个？”
“嗯~~~”
卢云韶纠结了半天，也没选出一件头面来。
“我给表姐选？”
“行！”
余山亭拿起一套白玉如意发簪，配那套宋裤刚刚好。累丝嵌绿宝石小头面，配那套齐胸襦裙娇俏中透着端庄。祥云珍珠小头面，配那套齐腰襦裙清新淡雅。
“林掌柜，还有小玩意儿吗？”余山亭指了指身后低头站着的忍冬，“给我家小婢女戴的，可爱一点儿的。”
“有！有！”
林富吩咐伙计拿上来一些造型可爱的耳坠、手串、项链，引得卢云韶也上前来看。
连沛珍的手藏在袖子里，死死攥着拳头，打定主意回去要好好说说闺女。
好歹也是大家闺秀，怎么眼皮子就那么浅？
二娘都说那是给婢女选的首饰，大娘也挑……这不是自降身份吗？
“表姐，你看我戴这个好看吗？”
余山亭拿起一条翠绿的细米手串，光线下泛着柔和的光。
“好看！”
“那行！我就要这个了。”余山亭拿起刚才表姐恋恋不舍放下的小狐狸编制手链，“表姐，这个你平时戴着玩儿吧！挺可爱的！”
“好呀！”
卢云韶一开始觉得不好意思，见二娘把手串直接戴到了手上，自然而然地把狐狸手链也戴上了。
“娘子……”忍冬弱弱的插了一句，“你帮我挑呗！我已经挑花眼了。”
她刚才看着卢家人挑首饰就很眼馋，为了不丢娘子的脸，她把头都快垂到胸口了。
刚才娘子提到她的时候，她开心的差点没笑出声儿来。
她就知道，娘子还是最疼她的！
“好呀！”
余山亭快速把刚才看好的玉兔套装递给忍冬。
簪子、耳坠、项链、手串、压襟……玉质算不上好，兔子也小，但胜在做工细巧精致。
忍冬美滋滋的接过来，当场就戴上了。
“林掌柜，我们就要这些了。”余山亭润了口茶，“帮我算算需要多少银子吧！”
“余大夫，您这次买的多，一共五百两。刚才挑的小玩意儿我就当送您了。”
五百两银子啊！
一般娘子怎么可能拿得出来？
卢家这两个长辈像是刚来东京，什么事儿都是余大夫张罗，可见也是没有那么多钱的。
等余大夫先开口说“没有那么多钱”，他就可以顺势提方子的事儿。
“可以！”余山亭放下茶碗，“我今天身上没带那么多银子，你明天遣人到招提寺来找我结款。”
“……”
林富哽在当下，心中无声呐喊，“余大夫，你怎么不按套路出牌？”
“舅母，我们去庆福楼买好吃的！”
“等……等等！”
林富伸手虚拦下他们。
“林掌柜是不放心我吗？”余山亭笑着点了点二表哥手里的箱子，“要不明天你给我送过去也行。咱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不是！”林富笑的有几分无力，“我哪儿能不信您啊！”
他舔了舔唇，第一次认识到面前这个长得娇俏乖顺的余大夫并不如面儿上显的那么纯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