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7章理由

“我不能答应你，你父亲是我大燕的功臣，他去了是我大燕的损失，你身为他的女儿，我不能让你身陷险境，再说，你夫君阮文博不仅仅是现在的礼部尚书，更是我几个孩子的老师，除非你娘和你夫君都愿意到我跟前来说让你随我去，否则，我不能答应你。”

钟芸着急地抬头，“娘娘，钟芸求娘娘成全。”她连着磕了三次头。

慕容棠走上前将她扶起来，轻声对她说道：“钟芸，你已经做得很好，你父亲的死不是你的错，是我的错，当初我没能护好忠臣，这才让他走了，现在，我又怎么能让你陷入险境，你可一点武功都不会。”

钟芸看她十分坚定，知道自己再怎么求也是没用了，说道：“那就请娘娘到时候兑现诺言，若我娘和夫君能到娘娘面前答应我随军，就请娘娘成全。”

“自然。”

钟芸走后，芍药问道：“主子，您说那钟老夫人和阮尚书会答应吗？”

“不会，女子随军，就算现在因着我大燕对女子已经没有那么苛刻，但是如阮文博这样的读书人，又怎么可能丝毫不在乎自己娘子的名声，随军那可是要和那么多男子同吃同住啊。”

芍药点点头，随后又问道：“抛开一切，主子，您说钟芸真的会是一个合格的军师吗？”

“自然，钟芸的才华这么多年一直都没有发挥出来，她虽是书香世家出身，可对兵法战略却十分上心，城府谋略更是一绝，只是因着对阮文博的爱，一直屈在后院当个后院女子。”慕容棠也是可惜她，但是她也不得不承认，现在的钟芸已经没有任性的资本，毕竟她现在已经成了他人的妻子和母亲。

慕容棠怎么都没想到，三日后，钟家老夫人和阮文博一同进宫，还有阮文博的娘，阮老夫人也进宫了，三人一起跪在慕容棠的跟前。

“请娘娘成全。”

碧儿在慕容棠的示意下赶紧将他们一个两个都扶起来。

钟老夫人说道：“娘娘，芸儿是个好孩子，自从她爹走后，她是一心想着要撑起钟家的门户，她哥哥的身子是不行了，侄儿虽是大了，但她怕钟家无后，不敢让侄儿上战场，她侄儿在文路上又没有天赋……”

说到后面钟老夫人都说不下去，“我老婆子知道，这样折腾女儿不是一个当娘该做的，可我实在是没有办法了。”

慕容棠皱眉说道：“钟老夫人，钟芸已经出嫁，按照常理她就算挣得功名也是属于她自己或者阮家的，你想要她为钟家做什么？”

钟老夫人愣住了，“可芸儿说了，她要是挣下军功就可以走另外一条路，将军功捐给她侄儿，让侄儿得到功名，这不是在大燕朝有例可循吗？”

“大燕史上确实有这么一例，但是那实在特殊，老夫人，你可想好了，就算我同意了她，边疆凶险，她不会武功，就算只是军师不用上战场，也是危险重重，她很有可能回不来。”慕容棠将情况说清楚。

钟老夫人愣住了，一时间不知该如何抉择，只能看向自己的女婿阮文博。

慕容棠自然也看向了他，“你会来我还真是没想到，钟老夫人是为了儿孙，你呢？”

“我是为了芸儿，我阮文博是堂堂男子汉，自然不会指着妻子挣下的军功，我岳父大人去的突然，大舅哥现在的确病体难愈，起初芸儿说起此事，我第一反应也是反对，她已经是我的妻子，纵然有再多的理由，又怎么能拿命去贴补娘家。”

这话说得钟老夫人泪流满面，“姑爷，你说这话不是戳我的心吗？”

在这点上，阮文博对钟老夫人的确是有怨，他怨自己的岳母，都是自己的儿女，当女儿说用命去拼一个儿孙的未来时，她竟然就答应了，觉得那么理所应当，果然手心手背都是肉，但是总是更疼手心一些。

慕容棠不解，“既然如此，你又为何会来求我成全？”

“芸儿满腹才华，她嫁给我，相夫教子，伺候婆婆，但是唯独没了她自己才华发挥的余地，我知晓她精通兵法战略，更知晓她若是男子成就一定会比我这个夫君还高，当年有娘娘这个伯乐，她本可以在大燕百姓心中有一个名头，可为了嫁给我，和我好好过日子只能放弃了，眼下，我要成全是她的才华。”

这话倒是慕容棠没想到的，她笑了，“钟芸选你，当真是没有选择，你当真是一个有担当能包容的男子。”

最后是钟芸的婆婆，慕容棠说道：“阮老夫人，你能进宫求我，还是让我难以想到。”

阮母是寒门出身，自然没有那些高门夫人的大方气度，就算是儿子已经当官多年，她的骨子里还是透着那股子质朴，她很是不好意思地笑道：“我家儿媳妇是个好儿媳，早年我因着她生了两个女儿没少给她脸色，但是她一向孝顺，给我们阮家生下了孙子。”

“我老婆子不懂什么大道理，我只知道我儿媳已经一切能做的都做好了，人心都是肉做的，她从未这样要做一件事，这件事娘娘原本要求的是我儿和亲家母的同意就好，可我儿媳妇为了让我同意硬是跪在我门前一天一夜，我如何能不成全她。”

慕容棠挑眉，“阮老夫人，钟芸去军营那名声说不得就是要被人议论的，您真不介意？”

“那些人就是看不得我儿媳妇本事好才说，我介意做什么，他们要是到我跟前说，我就对着他们的脑袋骂，我倒是要看看谁能说得过谁。”

这话可是将众人逗笑了，慕容棠感叹道：“我向来知道钟芸有本事，不想她的本事还远远超过我所想，好，你们回去告诉她一声，她所求我答应了，让她好好准备，等着和我一起出发吧。”

“谢娘娘恩典。”

走出景元宫，钟老夫人讪讪地叫着阮文博，阮文博却十分冷淡，“岳母，早些回府休息吧，我就不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