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9章自私

芍药一下子不知道该说什么安慰她了，这么多年来，燕云烈对主子的疼爱大家都看在眼里，可是这次经历生死，不想却说出了那样的话。

外面的门又敲响了，碧儿听着说道：“怕是哪个殿下来了，奴婢去看看。”

可不想打开门，却是柳依娴，“碧儿，本宫要见皇后娘娘。”

碧儿福身低头，“皇贵妃，奴婢实在是不能开这门。”

柳依娴知道这会儿慕容棠的心情肯定不好，故而干脆往里头喊道：“皇后娘娘，依娴来陪您了。”

芍药看着自家主子，主子被骂回景元宫，可柳依娴却被晋升为皇贵妃，这样大的反差，她这会儿来不是刺激自家主子吗。

“主子，属下去看看。”

慕容棠罢手，“不用了，让她进来吧。”

“主子，可是……”

慕容棠看向她，“芍药，听我的。”

芍药没法，只能听着她的，走出去打开门，“皇贵妃，皇后娘娘让您进去。”

柳依娴快步进去，当看到慕容棠那一双泪目时不由心颤，“皇后娘娘，臣妾知道您伤心，可皇上这刚醒来，又经历了这么大一件事，一时间冲动说了急话，等过几日冷静下来，肯定不会这般说的，皇贵妃的位份，臣妾万万不敢受。”

慕容棠扶着她起来，“依娴，你是什么样的人我很清楚，这么多年你在后宫一直尽心尽力，皇贵妃位同副后，这后宫就我们两个妃嫔，这也该是你得的，我伤心的不是他晋升了你的位份，我伤心的是多年夫妻，他竟然这样想我！”

“娘娘，你万莫伤心，就如同方才所说，定是皇上一时冲动，这才说了气话。”

慕容棠苦笑，“你回去吧，不用再说，我左右是已经伺候他活了，他要这么想谁也拦不住。”

柳依娴还想要说，慕容棠转过身去，“芍药，送客。”

柳依娴也没办法，只能往门口走，可却两步一回头，走回了翠竹轩坐在那里叹气，文杏却说道：“娘娘，或许这是您的机会。”

柳依娴皱眉，“什么机会？”

“这么多年来，皇上眼中只有皇后娘娘，可皇上说的不错，您和皇上也是夫妻啊，是当年先皇赐婚的夫妻，现在皇上眼里终于能看到您了，这不是好事吗？”

柳依娴看向她，“文杏，你可知道你在说什么，难道不知道当初画春是因为什么被我送回了府里吗？”

“奴婢当然知道，可是奴婢也知道这么多年您的苦，这一次，您可没有害任何人，皇上的眼神终于能看到您，不为别的，趁着这个机会您怀上一个孩子，以后就算皇上的目光又回到皇后娘娘身上，至少还有一个您亲生的骨肉不是，那几位皇子公主对您再敬重，终究不是您的亲生骨肉啊，一个妇人想要自己的孩子，难道就是过分就是罪过吗？”文杏不由激动地说道。

柳依娴沉默了，文杏又说道：“娘娘，奴婢是看您十几年来，太苦了，夜夜孤寂，皇后娘娘那边呢，确实夜夜都有皇上陪着，她便是说再多好听的话，终究还是霸占了同为您丈夫的皇上不是吗？”

柳依娴听着吓到了，一把捂住她的嘴，“你胡说什么呢，这也是你一个宫女可以说的话吗，我们柳家也算是书香世家，这种话不可说。”

文杏是真真为主子不值，拿开柳依娴的手跪在地上，连着磕了三个头，“今日主子就是打死奴婢，要将奴婢发卖了奴婢也要说，以往也就罢了，可现在有这么一个机会，娘娘就为自己一次吧。”

柳依娴想了想还是摇头，“你莫要再说了，我和皇后已经情同姐妹，几个孩子也都敬重我，一旦走了这条路，那这些情分只怕就都要没了。”

“没了便没了，凭什么这些情分要让主子您牺牲自己的未来才能有，若是如此，那是他们自私，真正的情分是主子真有了孩子，几位殿下也该高兴才是，若不是这样，那这样的情分要来作甚？”文杏抬头说道。

这话可说到了翠竹轩里不少宫人心坎里去了，一会儿工夫他们也都纷纷跪下。

“娘娘，文杏姑姑说的是啊，娘娘从来没有伤害任何人，眼下是皇上终于宠幸您了，等皇上大好，只怕是要来翠竹轩过夜，您可千万不要拒了啊。”

“正是如此，看看慕容家，想当初也不过是一个小小家族，如今已经成了京城大家，难道娘娘就不想柳家也在京城出头吗？”

……

一句话接着一句话，柳依娴一下子有些不知该如何是好了，捂着耳朵，“好了，你们都不要再说了，都出去，本宫要冷静冷静。”

文杏起身，退出去之前说道：“娘娘，您好好想想吧，到底是亲骨肉重要还是和皇后娘娘的情分重要，的这件事若是让皇后娘娘选，她可又会选您？”

柳依娴的心咯噔一下，不得不说，这句话真是问到了她的心底。

而正阳宫那边，灵儿匆匆赶到，燕云烈正在喝药，灵儿进去就问：“爹，您为什么要那样说娘啊，您可知道您失踪和受伤的这段时间娘有多担心，娘拿着毒药想和您一起死是她不对，那她不也是因着不想您一辈子受罪吗，您怎么还能对娘说那样的话呢？”

燕云烈端着的药碗里只喝了一半的药，愣是愣在半空，缓缓抬头看向她，“灵儿，你没看到你爹我正在喝药吗，难道你心里只有你娘，就没有你爹？”

灵儿撇嘴，“好嘛，那您先喝药。”

看着他把药喝完了，灵儿才坐过去，拉着他的手，“爹，我知道你肯定是刚能说话所以说了胡话，娘这会儿还在景元宫哭呢，您看，要不您就说句软话吧，好歹把娘哄好先，好吗？”

燕云烈抽回自己的手，“胡话？灵儿，我还没死你娘就想着要毒死我，我难道说错了吗，她哭算什么？我差点被她毒死你怎么半点不去怪她？是不是在你们的心里，你娘掉一滴眼泪都值得心疼，你们的爹我便是死了也不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