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9章内疚
燕律衡也低着头，“琴香姑姑，你以前不是说一辈子都不嫁人吗？为什么现在又要嫁人啊。”
燕君彻还好点，“姑姑现在遇到了喜欢的人当然要嫁人，再说了，去北方边境也不是一辈子不回来，我们以后还能见到的。”
燕律衡皱眉，“那怎么能一样，以后见到那都不知道是多久以后的事了，说不定我们都长大了，很多年都不见，灵儿长大都要不记得了。”
灵儿哭得更厉害了，“我不要，不要姑姑嫁人，不要不记得姑姑。”
琴香看着更心酸，抱着灵儿说道：“公主，奴婢一定会想办法回来看你的，所以你一定要记得奴婢，好吗？”
灵儿抱着她的脖子，“我不让你走，就是不让你走。”
慕容棠从琴香怀里把孩子抱过来，“灵儿，你听娘说，姑姑还没走呢，你看看，今晚她还能陪你，明天用早膳她也还能陪你，所以你不用哭，姑姑还没走是不是？”
灵儿看向琴香，琴香忍着心酸笑着点头，“对呀，奴婢还要陪着公主呢。”
灵儿一抽一抽地止住哭泣，燕律衡却在这个时候说道：“这会儿在有什么用，那陆世子不用一个月就要去边境了，那琴香姑姑就是不久之后就要嫁给他出宫了，那我们就看不到姑姑了。”
灵儿一听又哭了，慕容棠皱眉，“君彻，你是大哥，把律衡带出去好好说说，别惹妹妹又哭了。”
燕君彻拉着他出去，他起初还不肯，可燕君彻神情一冷，他就不敢不出去了，乖乖跟着出去。
走到外面，燕律衡低着头，“哥，我哪里说错了，本来就是，琴香姑姑都说过不嫁人了还要嫁人，那个陆世子最不好，他要去受苦，为什么要带着姑姑去？”
“你不是说要当大将军，难道这点大局你也看不到吗，陆世子去北方边境是为了大燕，为了边境百姓，父皇母后为什么想让他成亲，便是让他的心定下来，一个男人心不定下来说什么都是假的，琴香姑姑是娘身边的人，她嫁给陆世子一来是遇到了缘分，二来也是真的稳定了陆王府。”
燕律衡撇嘴，“我没你那么聪明，实在是想不到那么多事，我就知道，我不想姑姑嫁人。”
“胡话，琴香姑姑跟了娘十年，人生能有几个十年，你以为娘会比我们更加舍得姑姑？娘是最舍不得的人，可是人这一辈子不能只朝着后面看，姑姑嫁给陆世子是好选择，怎么，你想着她一辈子都不开心？”
燕律衡急了，“我哪里这样说过，我当然想着她开心，只是……”
“只是你不想她不见了，在别人的身边开心，律衡啊，你六岁多了，再过不久就要七岁了，你我都是皇子，虽说你不是太子，可你我肩负的事情一样重，都是大燕的基业，大燕以后只会越来越需要我们，这些事情你都要学着！”
燕君彻这些话本是教导燕律衡的，可是却被院子外面的燕云烈听到了，他没有进去，而是转身回了正阳宫，谢晏再一次求见。
谢晏这次求见，燕云烈这才发现，他是真的老了，在谢晏开口前感叹地说道：“朕竟是不知，爱卿老了。”
谢晏一愣，看到他脸上的神情，就知是感慨。
“皇上，可是遇到什么事情，需要老臣吗？”谢晏说道。
他摇头，看向曹德贵，“赐座！”
曹德贵搬着椅子到谢晏身后，谢晏也没客气，坐下了，“皇上，老臣虽老可也愿意为大燕尽心尽力，皇上万万不好因着老臣老了就不吩咐老臣。”
燕云烈看向他，“谢老，你说，朕是不是对君彻要求太过了？”
谢晏没有开口，可从他的神情来看，答案燕云烈也明白了。
“君彻是个早慧的孩子，朕常常会忘了他才八岁多，是个真正的孩子。”
谢晏叹道：“太子是懂事，不忍皇上操心太多，大燕现在比起以往进入了发展期间，皇上和老臣都知道，大燕以后定然还要更好，太子能如此懂事，是大燕的福气。”
他当然知道，只是当他今天听到君彻教导律衡的时候，心里疼的很，难怪棠儿总说他老想着早早退位对孩子来说实在是压力太大。
“谢老今日进宫，可是有事要说？”
谢晏想了想，还是站起来拱手说道：“今日老臣还是要老生常谈，皇上子嗣太少，方才皇上也说了，太子殿下懂事，殿下懂事正是因为眼下能帮他的人太少，皇上，二皇子已经六岁多了，大燕以后是要一统天下的，只有两个皇子实在不够，怎么也要三个皇子！”
今天燕云烈竟然没有反驳，而是在沉默了一会儿后说道：“好，此事朕自会和皇后商量。”
谢晏都怀疑自己听错了，皇上竟然答应了！
他反应过来欣喜不已，“老臣就知皇上明白大局所需，老臣怕是活不到一统天下的时候了，可是看到帝后恩爱齐心，皇子们又都如此上进，便知一统天下一定会是我们大燕实现！”
“天下分国，常年来边境百姓受到滋扰，眼下是我们大燕国力雄厚，可若是一旦弱下来，还是会被欺负，自然要在这个时候谋夺一个好出路，谢老，你所想的朕都知道，也明白你心中所想的的大好大燕，朕并非是不明白你的良苦用心，一心只知道躲避，可朕与皇后同心，实在不想她常年被生育之苦困扰。”
谢晏也明白这一点，“皇上放心，老臣定会请来天下名医，也会日日到太医院嘱咐太医，定要好好照料皇后娘娘。”
燕云烈罢手，“下去吧。”
谢晏没有顺杆往上爬，而是识趣地退下了。
晚上，夫妻两个躺在床上的时候，燕云烈把今日听到燕君彻说的话说了一遍，又说到和谢晏说的那些话。
慕容棠沉默了，燕云烈以为她是不愿生孩子这么快，抱着她说道：“你若是不愿，我们就不生！”
她摇头，开口却是哽咽，“你说我做娘，是不是很失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