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7章愚孝

兄妹两个俱都点头，慕容程淡淡一笑，如此他就没有任何担忧了，缓缓闭上眼睛。

“爹！”

“老爷！”

一屋子哭作一团，欣阳被挤出了屋外，慕容棠见状拉着欣阳在外面，慕容宗也走了出来，欣阳眼睛红红的，慕容棠蹲下说道：“欣阳，你娘这会儿是太伤心了，一会儿你好好安慰她。”

欣阳哽咽，“嫂子，我娘也没爹了。”

慕容棠一顿，欣阳一直都没爹，可能因着现在的场景想到自己，更为感伤，明明比君彻还小上一段时间的欣阳，她心疼地抱在怀里，“没事，你娘还有你还有我和你的舅舅们。”

慕容宗说道：“我们出去吧，让他们都好好告别。”

慕容程走了，燕云烈知道后连声叹息，他知道，慕容棠肯定会心有感伤，不然也不会这会儿都没回来。

“爹，要不我去一趟吧。”燕君彻说道。

燕云烈摇头，“不用，你舅舅在，你娘没事。”

“爹是怕给慕容家的荣光太多了，到时候慕容家的人会顺杆爬？”

果然还是他儿子了解他，“慕容程虽然前几年就已经开始恕罪，可是他教导下的儿女要想一下都改了性子不太可能，至少不能让慕容家的人以为你娘心软，我也跟着心软，慕容念的事就是个例子。”

燕君彻想了想，也觉得不能去。

慕容程去世，慕容府大挂白，慕容棠和慕容宗都在慕容府帮着安排好后事才离开，众人看这情况，都往慕容府送丧礼。

大将军府里，慕容宗和慕容棠都是一晚上没休息了，南宫静姝赶紧安排饭菜，他们兄妹两个也没心思吃，南宫静姝劝道：“好歹要吃一点，我知道，慕容家族亲房这边的长辈都没了，你们心里难免忧伤，纵然大伯以前有万般不好，这几年也都尽到了一个长辈的样子，可你们也尽了晚辈的责任，别让自己生病才好。”

好劝歹劝总算让他们兄妹吃了东西也休息了。

因着担心，燕云烈是亲自从皇宫里出来接媳妇儿回宫的，慕容棠一连几天都心情不好，燕云烈也纵着她，不让她上朝，让她好好休息。

钟芸进宫，看到慕容棠的脸色很是不好，安抚说道：“娘娘，人都会有这么一天，您好歹要想开才是，说起来慕容府现在可比以前好多了，人人上进，正是不输英勇大将军的半点面子。”

慕容棠苦笑，“我爹娘已经去世多年了，我原先也怨恨慕容程，可后来到底也是算了，如今回想，只觉得更多唏嘘，你说人生匆匆几十年，当初那么算计又能留下什么，你也不用担心我，我没事，过两日就能上朝了。”

钟芸叹道：“是皇上担心您，让人宣妾身进宫，说是陪您聊聊天，让您能心情舒畅一些，皇上对您的好，多少人看着都羡慕。”

慕容棠看出来了，她这是转移话题，也顺着她的话说，“你说得如此哀愁，怎么，是你的文博哥哥对你不好？”

钟芸摇头，“文博哥哥对我自然是没有不好的，只是我婆婆……”

“你婆婆一手养大阮文博，对他多有些依赖也正常，她是不是气性比较大？”慕容棠担忧问道。

“气性大倒是也没什么，只是您知道，我生了两个女儿，大夫说我的身子伤了，定是要五年后才能再生，眼下才过了两年，她便催着我再生，好歹要再生个儿子，我也明白她怕没孙子，可我这身体实在是受不住，前儿个，她竟是……竟是……”

说着说着她带了哽咽，钟芸是个聪明人，鲜少有人能把她逼成这样。

“你别着急，慢慢说。”

钟芸侧头擦拭眼角的泪水说道：“她说若是我身子不行，可不好耽误阮家延续香火，让我给文博哥哥纳妾。”

慕容棠当即拍桌而起，“岂有此理，那阮文博怎么说？他也这样说？”

“没有没有，文博哥哥根本就不知道我婆婆的话，自来我婆婆只会把这些话放在我面前说，在他跟前是一点也没提，我也不好说这些话来让他们母子离心。”

慕容棠气愤代替了对慕容程去世的感叹，“你是个聪明人，怎么一碰到阮文博的事情你就像个傻子一样，你可不是自己跑到阮家的，你和阮文博相恋多年才能成亲，是等了他从学子到状元的，这些事情你打算自己扛多久？阮文博不知道还好，若是知道了还欺负你，那我可是不依，不行，我这就找他说说。”

钟芸一听忙拦下说道：“娘娘，万万不可啊，还是我和文博哥哥说吧。”

“这就是了，你要记住，你是钟家大小姐，还能让你婆婆欺负了去，你孝敬婆婆是正理，可不能愚孝，你又不是不能生养了，当初阮文博娶你的时候可是在我跟前发誓一生一世一双人，永不变心的，现在他娘跑到你跟前说这些，你不问问他到底是他娘的意思还是他的意思，竟还自己兀自神伤了，莫要昏了头。”

慕容棠鲜少对钟芸说这样重的话，一来钟芸是个聪明人，在很多事情上都当过她的军师，如当初江南水灾，慕容棠在去江南之前就见过钟芸，钟芸建议她凡事都在前线，只有这样才能赢得民心，万事才好办。

事实证明，她说得没错！

钟芸低下头，乖乖听训斥，在她走后不久，燕云烈就来景元宫了，也不直接进去，探头往里，“棠儿，今天晚上有没有想吃的？我让御膳房给你做？或者我们去外面吃好吃的？”

慕容棠回头看到他探进来的脑袋，噗嗤笑了出来，“你看看你，还有没有一点皇帝的样子？”

燕云烈看她可算是笑了，快速走进来，“只要我的棠儿高兴，什么样子都不重要，你看你，都瘦了，这可不行，我会心疼的，今晚就安排各种好吃的补一补。”

灵儿、燕律衡还有燕君彻紧随其后也一个个进来，灵儿欢呼，“和娘亲一起吃好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