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0章落定
慕容棠没有辩驳,她要说的已经说了,皇上若是能理解她的真正用意就不会以为她在诅咒他死,可若不能理解,她多说也无益。
看她没有说话,燕华辰就更是怒火中烧,“太医说了,父皇的身子已经在休养中,你如何就能确定不能好了?”
皇上强撑着身子起来,安王赶紧扶着。
“好了,太子妃说的不错,大燕刚经历大乱,再禁不住任何折腾,未免别国趁新皇登基借着此事有什么动静,朕这便下旨。”
慕容棠松了一口气,皇上总算是站在燕云烈这边想了一次。
燕华辰还想再说什么,安王却给了他一个眼神,对他摇摇头,他这才停下。
慕容棠离开后,皇上也把几个皇子给打发走了,燕华辰和安王燕宏宇走出正阳宫,燕华辰就忍不住说道:“老五,你刚才为何要拦着我?”
燕宏宇无奈,“二哥,都到这个时候了,你还看不清楚形势吗,三哥登基是势在必行,以后他就是君我们就是臣,父皇都没有反对的事情,你何必上赶着出头,别忘了你家里还有妻女。”
燕华辰愣了一下,“不能吧,我已经退出夺嫡之争好一段时间了,他难道还能针对我?”
“二哥你是糊涂了不成,俗话说伴君如伴虎,你之前……罢了,你自己去想吧,我不过提个醒,你要是觉得我说的不对,以后我不说就是,左右我和老四也没有多长时间能在京城了。”
他无奈叹气,背手要离开,这听着怎么这么不对劲儿,燕华辰一把把他拉到一边,想要说什么,又想到这宫中耳目可是防不胜防,于是又拉着他到了自家的小院子。
“老五,你这可不地道,你还拿不拿我当哥,那老七不是父皇的儿子罢了,我可是父皇正经的血脉,和你是亲兄弟,你和老四商量离开京城了怎么也不和我说一声,你当我现在还是那个和老三争抢皇位的明王?”
燕宏宇拍着他的肩膀说道:“我和老四是认准了只想过安稳日子,但是二哥你,我们还真不知道,皇祖母和父皇的身子你也看到了,为什么三嫂会在去了慈安宫后到正阳宫请旨,三哥三嫂再难摸清,有一点咱们兄弟是明白的,那就是三哥这么多年不被偏宠,一直都是皇祖母护着他。”
“你的意思是,请旨是皇祖母的意思?那和你们要离开京城有什么关系?”
燕宏宇扶着额头,平时看他挺聪明的,之前夺嫡势头还不弱,怎么到这个时候竟然跟个笨头鹅一样。
“意思就是皇祖母也撑不住了,新皇登基,两大尊长就要离世,这以后肯定要被说,这事要是三哥请旨,也会被说,三嫂担下了这罪名,可见三嫂也是个厉害的,我和老四是想着父皇和皇祖母……总之就是到时请旨带上母妃前往封地,做个平安潇洒王爷岂不是好。”
燕华辰坐下来仔细想想,“你说的对,这老三夫妻两个如此厉害,谁能知道他什么时候不会动心思,我若是留在京城,那以后还不定会怎么样,不行,我要回去和你嫂子商量一下。”
说着就把燕宏宇丢下了回去,燕宏宇笑了,其实二哥不想着夺嫡,性子还是挺有趣的。
邹氏抱着女儿,听着丈夫说的话,连连点头,“五弟说的对,王爷,咱们不求大富大贵,只求一家人能平平安安,这别的不说,就说那燕景淮可还没被抓到呢,那天他突然消失的事情被传得神乎其神,以后不定掀出什么风波,还是躲了的好。”
夫妻两个商定后也就没什么纠结的了。
慕容棠求了旨意做好了一切,燕云烈才知道,礼部贴出告示宣告天下,百姓们都纷纷议论,都在说皇上的身体肯定不行了,所以这才为新皇铺路。
有一直支持太子的读书人叹道:“太子殿下算是熬到头了。”
而这熬到头的太子却把自己锁在了书房里,慕容棠回到太子府,柳依娴上前着急说道:“太子妃,你快去看看吧,殿下已经把自己锁着三个时辰了,有大臣来见,他一律不见,也不用膳,黑山说,殿下一动不动地坐着,让人看着担心。”
“你别着急,我知道为什么,我去看看。”
慕容棠直接朝着书房走去,黑山迎上前,她罢手,自己走进去。
管上书房的门,天已经黑了,可书房里没有点上一盏灯,也没有烧碳火,冷的很。
她没有说话,凭着记忆找到一张椅子坐下,就这么安静地陪着他,一刻钟,两刻钟,半个时辰。
“皇祖母和父皇的身子真的撑不住一个月了吗?”他终于开口。
慕容棠低头,“看上去是父皇的身子更严重,可我问过太医,皇祖母年纪大了,撑到现在已经是奇迹,当初江月给皇祖母吃下的药太伤身子,现在估摸着也就……十天左右。”
黑暗中,他攥紧了拳头,额头青筋凸显!
“想来也是,若非如此,皇祖母怎会让你去求了这圣旨,昨儿我去见她,看她面色红润,以为她是能恢复的,现在想来,是她不想我担心特地上了妆,可笑我从母后去世就被皇祖母带大,竟然看不出来。”
慕容棠心疼不已,可是这确实是他必须要面对的未来。
“云烈,这不是你的错。”
“如果……如果当初我们没有假死离开,至少皇祖母……”
这话刺痛了慕容棠的心,假死离开是因着她当时中了摄魂药,他们都太过急切想要江月暴露。
可是事实证明,若非如此,江月怕是早已得逞,而他们压根没有反抗的余地,纵然他是太子,皇权依旧是他不能翻过的高山。
“你已经做的很好了,你让大燕百姓免于被妖妃祸害,死去大臣和百姓都能瞑目!”
油灯燃起,屋子里亮堂起来,他走向她,在她跟前蹲下,抱着她,头埋在她腰腹间,虽没有声音,可她腰腹间感到一丝丝凉意,他微微耸动的肩膀也正诉说他的崩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