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八十二章 失忆
——十五年前
放学。
我背着书包走在小路上，和同学告别了之后继续往前走。
路过一家卖冰糖葫芦的，我把书包取下来从里面拿出一个钱包。
我：老板，一串糖葫芦。
店主：好勒！给你这串，刚做好的。
我：谢谢。
糖丝黏在我的牙齿上，给予舌尖甜丝丝的幸福感。
关哲年：好吃吗？
一个少年在我面前轻松地从矮墙跳下。
我：你是谁？
关哲年：穿着校服不认识我了？
他开始拉拉链，我本能地捂住眼睛，心想着是不是遇到露痞狂了。
关哲年：喂，林如意，拿开你的手睁眼看我。
我把糖葫芦挡在最前面，他见我没反应索性抽走了我手里没吃完的糖葫芦。
这就把我气着了，夺食之恨不共戴天！
我：还给我！
我松开双臂，生气地瞪着他。
关哲年不把我的威胁当回事，他笑盈盈地指着自己校服内的制服。
我：什么？
他又指了指自己，发现我还是不解之后，报复似地咬了两颗山楂球！
我：你！那是我吃过的！
他嚼了嚼咽下。
关哲年：我不嫌弃。
我：你这人，我们又不认识，你招惹我干嘛？
关哲年：我们岂止是认识，我和你还睡过。
我：瞎扯。
关哲年：听说你休学了一年，干什么去了？
我：要你管？我凭什么告诉你这个陌生人。
关哲年有些不悦。
关哲年：去年你们班毕业聚餐是在我工作的KTV，才过了一年就记不起来我了？
我：没什么印象。
关哲年：没什么印象？我自认为我长得不容人忽视，除非——你脸盲。
他点点头，在心里为自己突如其来的想法点赞。
我：没劲，我要回去了，那糖葫芦给你了。
关哲年：那我要好好谢谢你啊，请我吃剩下的糖葫芦。
少年的眼里镶嵌了落日余晖，有那么一瞬间我的心跳处于非正常状态。
我：我要回家了。
关哲年：我送你。
我：不用，谢谢。
关哲年：你亲我一下，我保证不送你。
我：鸽吻。
关哲年：什么？
我：滚。
即使我骂了他，关哲年依旧笑着对我。
关哲年：好吧，这条乡间小路野狗很多。
正说着，只见前方枣树底下犬群互殴。
我还是个孩子，说实话还蛮怕的。
关哲年：被狗咬是要打针的。
我：我知道，狂犬疫苗。
关哲年：要是咬到嫩呼呼的脸蛋就不好了。美丽的小姐，可以让骑士护送你回家吗？
我无意地伸手护了下双颊。
他说的对，第一天放学就被狗咬了，肯定要被说。
我：行吧，多谢。
关哲年：我给你提书包。
我：哎，不用。
关哲年：拿来把你。
他强行把书包从我的双肩顺下，然后单手搭在自己的单侧肩上。
顺着书包的视线，我忽然发现这人挺高。
我：你好高。
关哲年：你好矮。
我：发育中，谢谢。
关哲年：好，那我等你。
他跟在我的背后，默默地注视着我。
绕过枣树，走着走着路过一片凉湖，我被水鸟吸引住了。
关哲年：好看吗？
我扭开头，继续往前走。
我：不好看。
关哲年：我给你看个更有趣的，过来帮我找几块石头，要像这种宽但是薄的。
我：无聊。
关哲年：站住，打水漂玩过吗？
我摇摇头，回头迷茫地看着他。
关哲年：我教你。
他把我的书包放在野草上，在土路边上挑了几块好用的石块。
关哲年：哥表演给你看啊。
“咻”，石块经过一段抛物线，闹腾地在湖面上连跳五次。
可怜的水鸟被吓得拔腿就跑。
我：都被你吓跑了。
关哲年：水鸟哪有打水漂有意思。
说完，他又抛了两块，并将最后一块递给我，见我不为所动，直接抓起我右手把石块塞好。
我：我不会。
关哲年：我教你，不介意我握你的手吧？
我：不玩。
我把石头丢了，它滚了一小段停在关哲年的脚边。
无奈的关哲年弯腰捡起来，试探地走到我的身后，修长的手抓住了我的。
我试图挣扎，但是他说了声——
关哲年：别动。
这句话蛊惑至极，我的耳蜗很是享受，竟然在心里生出异样的情愫，以至于我大脑运转缓慢，我还没来得及甩开，关哲年就带着我的手臂往后又向前挥去。
被我扔掉的石块欢快地弹跳在湖面上，原本飞回来的几只水鸟又被我吓跑了。
关哲年：一、二、三，还不错。
我：还挺好玩的。
关哲年：你的童年很寡淡啊。
我：嗯，今日谢谢你，我很开心。
太阳彻底消失在天和湖的交际线处，微风阵阵轻柔地吻着关哲年的碎发，我竟有些痴了。
关哲年：我等你上大学。
我：嗯？
关哲年：你学习怎么样？如果不行就到盛誉大学找我，别去什么工厂，由我养你。
我：你成年了吗？就说养我？
关哲年：嗯，正好这个月月底我就十八岁了。
我：那你之前为什么去KTV打黑工？
关哲年：你想起来我了？
他有些惊喜。
我：你的衣服工牌写着XX KTV。
关哲年将胸牌拿下，放到我面前笑着道：
关哲年：哝，给你我的定情信物。
我：我不想和成年人谈恋爱。
关哲年：去年我没成年，你和我做了，是不是要负责，我们从去年开始算......谈了一年好么？
晚霞粉红染上了他的脸颊，关哲年小心翼翼地试探我，与之相反我丝毫不慌，用一种正大光明的眼神看着他。
关哲年：行么？
我：你说的我不记得了。
关哲年：过去一整年你去做什么了？又不是三月孩子，这么轻易忘了我。
我：我出车祸了，伤到了脑神经，医生说我因此得了失忆症，所以把我放乡下养了，有助于恢复。
关哲年：如意。
关哲年上前轻轻抱住我，我有些不自在。
关哲年：别动。
我：我们曾经是恋人？
关哲年：嗯。
我：你说谎，你刚才还说是KTV那一次......
关哲年：是啊，那是我们第一次，以后会有很多次。
我：真的？
关哲年：真的，以后你想做几次就做几次。
我：我不是说这个。
关哲年：我是你的男朋友，怎么样有这么帅的男朋友是不是很惊喜啊？
我：呵呵，自恋。
我白了他一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