掩饰自己的自卑

骄傲的公主拂袖而去,可不等她走出殿门,背后就传来政筠的话

王政筠:皇上的性子,多少年都是这样,可他是皇帝,你我瞧不惯又能如何?

王政筠:安妍你呢?原来我们之间已经无话可说了吗?

王政筠:可我觉得你还是有很多话能说,但不论我说什么,不论别人说什么。

王政筠:你总能挑出几句来讽刺挖苦。

王政筠:你的确从小就这么直率,对着太后也向来敢说敢当

王政筠:可你小的时候,能说那是直率,到如今这个年纪,就不是直率,是刻薄了。

王政筠:连我都怕了你,别人又如何靠近你?

安妍:刻薄?

安妍呵呵笑着

安妍:我也有资格刻薄别人吗,我这样的人,原来也能刻薄别人?

王政筠:是我说过分了。

安妍轻哼,不知是伤了心还是根本不在乎,走时又道

安妍:对了,说个事儿,昨晚我看见那个刺伤崇棣的人了。

安妍:个子不大,十来岁孩子的模样,你觉着,是小太监,还是那几个小家伙?

然而政筠跟本没在乎安妍说的什么,继续道

王政筠:我不该说你刻薄,那个字眼对你太沉重。

王政筠:你并没有刻薄别人的心,你只是在折磨自己,对不起,我不该那么说你。

安妍:你有完没完?

安妍恼怒不已,气哼哼地就往门前去,不想政筠从后头跟上来拽住了她的手,安妍用力甩开,可政筠怎么也没松手。

安妍:你松开我,你还想说什么?王政筠,轮不到你来教训我

安妍:我忍让你而已,你真以为你是什么东西?

安妍怒极了,可是一面说着这话,眼泪就夺眶而出,想要甩开政筠的力气也越来越小。

王政筠:我的确没资格教训你,在你面前我什么也不是,可我不能看着你这样下去。

王政筠:皇后娘娘若知道她的女儿活得这么辛苦这么痛苦,她如何成佛如何转世?

政筠把心底的话都掏了出来

王政筠:你和你母后一样,动不动就觉得自己是这个世上最可怜的人。

王政筠:不说你母后,就说你。

安妍:王政筠,你放肆!你有什么资格说我母后,你不过是个妾!

安妍要疯了,可政筠不为所动,手上的力气几乎要在安妍的手腕上勒出红印子。

王政筠:你没了亲娘,你死了丈夫,你是可怜你是值得同情。

王政筠:可天底下多少人丧父丧母鳏寡孤独,他们都不活了吗?

政筠把安妍拖到自己的面前,强硬地说

王政筠:你对皇后还有多少感情,对额驸还有多少感情?

王政筠:好,我来告诉你,崇焘死的时候,我恨不得跟他一起死。

王政筠:可是这么多年,我已经麻木。

王政筠:只要人还活着,日子还过着,再大的悲痛也会过去。

王政筠:你不要假装躲在这悲痛里,来掩饰自己的自卑。

王政筠:你不是伤心自己可怜,你就是觉得自己没面子。

王政筠:被你父亲强行唤回京城,你觉得皇室里所有人都在看你的笑话。

王政筠:于是你变得冷漠刻薄,好让他们都不敢来靠近你,害怕你。

安妍:你疯了。

安妍早已泪水涟涟,但还是倔强地不愿承认。

王政筠:其实你可以有另外的法子,活得逍遥自在,活得体面尊贵。

王政筠:你父皇处处维护你,就是不愿让任何人轻贱你,可你却事事背着他的好来。

政筠残酷的说着

王政筠:你以为你这样,所有人就真的怕你敬畏你吗?

王政筠:不是的,他们只会在背后真正地讥讽你嘲笑你。

王政筠:你所求的体面,根本什么都不是。

安妍:我这辈子都不想看见你……

安妍使劲甩开政筠的束缚,身子失去重心,脚下一软重重地摔倒下去,政筠被拖着与她一起滚在地上,她慌忙地问着

王政筠:安妍,你摔疼了吗,伤着哪里了?

但摔在地上,仿佛是摔掉了所有包袱和伪装,安妍木木地呆滞着,政筠喊她和她说话,她便渐渐从无声的落泪变成抽噎,再之后放声大哭,唬得外头的宫人不知怎么好,秋依做主,没让任何人进来,匆匆把门带上了。

她们就摔在门前,门合上了光线暗了,阳光透过门上的镂花射进来,正好落在安妍的脸上,越发将她的悲伤无助和痛苦照得透亮,政筠被她哭得心碎,含泪问道

王政筠:你要回草原去吗,你实在想回去,我和你一起去求皇上,放你回去。

安妍:我不想回去,额驸死了,那里就不是我的家了。

安妍捂着脸痛苦地哭着

安妍:父皇在这里,舅舅在这里,你们都在这里,我为什么要回去。

安妍:可是公主府里冷冷清清,就我一个人……

安妍的话让政筠很意外,她尝试着想要抱着安妍,又怕她挣扎,在一次次试探后,终于抱住了哭得颤抖的安妍,一样忍不住哽咽着

王政筠:那就不回去了,把你接进宫里来住好不好。

王政筠:你看看你,父皇最初就是想接你进宫的是不是?

王政筠:你想做什么,皇上都会答应你,就是别委屈自己好不好。

王政筠:安妍,死了的人不会再活过来了,其实你过得怎么样他们也根本不会知道。

王政筠:说到底,你要放过你自己呀,什么都是为了自己呀。

安妍:你们都有自己的日子过着,我根本插不进来。

安妍:舅舅家也好,你这里也好,父皇就更指望不上了。

安妍伤心得像个孩子一样

安妍:我、我在哪儿都找不到自己可以待的地方。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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