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2章娇气
赵昀宴请百官的帖子送到李府的时候,李聿捏着请帖东看西看,看了许久。
赵清珵觉得好笑,“怎么,能看出花来?”
“花倒是看不出来,主要就是稀奇,要我说赵昀这面子上的事当真是一件不落,如今他都这样了,还能沉下心来举办宴会。”
“不然怎么办,躲在东宫里头痛哭流涕?前段时间华章与同莲能够追在工部后头紧咬不放,是因为赵昀在宫中,鞭长莫及,如今赵昀出宫,该提醒他们两人投鼠忌器了。”
“不趁着这会功夫,给赵昀一记重创?”李聿还记着在越州锦衣卫千里送人头的仇。
以及梅江两岸的生灵涂炭,一桩桩一件件,他都算在了赵昀的头上。
眼下不过是一个工部,不解恨。
“穷寇莫追,赵昀如今看似被压制的毫无回手之力,但他在望都好歹经营了这么多年,想靠这一次把他扳倒,未免太看不起他了。”赵清珵伸手夹住了赵昀的请帖,“元宵宴请百官,要不要打个赌,到了那日会有多少人去?”
李聿伸着长腿,夹住了赵清珵,哼笑道:“和我赌?小侯爷,你早就是我的手下败将了。”
“停雀巷的宅子都输给我了,你还有什么宝贝能够当赌注?”
“爱赌不赌,不赌拉倒。”
赵清珵捏着请帖慢吞吞地出了书房,招呼棠伯做晚饭。
元宵就在眼前,自从章平帝被压三清阁下后,望都便没有太平过,工部被查了个底朝天,一开始朝中官员或许还看不清局势,可如今接二连三但凡与赵昀交好的官员全都进过昭狱,所有人都觉过味来了,太子如今这是失势了啊。
在这个时候赵昀要在东宫开宴,整个望都都在观望。
望都的风该往哪边吹,谁也不清楚。
没有人敢在这个时候轻举妄动,生怕被吹错了边,一脚踏进深渊。
“侯爷,公子,明日东宫开宴,咱们府上可要备礼?”棠伯拿不准主意,东宫如今是个是非窝,轻易不好踏进去。
李聿伸手指了指正在看书的赵清珵,“这事问侯爷,咱们家侯爷说了算。”
一声嗤笑,赵清珵瞥了眼懒洋洋躺在塌上晒太阳的李聿,“什么都听我?”
“那日后我想做什么便做什么了,也不过问某人了哈。”
某人听不得这话,一骨碌爬起来,扬声道:“去,我说去就去!”
“赵昀明日开宴,场子上必定热闹,左右咱们清清白白,送上门来的热闹不看白不看。”李聿大步走到赵清珵跟前,一把夺过他手上的书,“外头那样好的日头,看什么书,走,带你去城外跑马。”
翻云自从回了望都便一直圈在马圈中,李聿带着赵清珵去给翻云喂了干草,拍着马屁股,“讨好一下他,就能出去放风了。”
翻云长得漂亮,马毛被棠伯打理的干干净净,马圈放眼过去,她就是里头最矜贵的姑娘。
望都冬日长,二月了还在下雪,前几日又下了一场大雪,如今元宵节到了,反倒是开了个好日头。
马道上一片泥泞,翻云被关了整个冬日,赵清珵骑着它出城的时候止不住地撒欢,马蹄溅起了一条长长的浆水,哼哧哼哧个不停。
头顶是盘旋在半空的决和霄,李聿骑着撕风疾驰而来,他的笑声愉悦,“哈哈哈,润鹤,我去前头等你!”
一溜烟便没了人影。
决见状立马俯冲而去。
赵清珵拍了拍翻云的脑袋,“乖,咱们不和武夫比高下。”
在外面野了一天,回来的时候赵清珵腿都磨疼了,后半程没这个精神骑马,李聿一边笑话他一边把人往怀里带,太阳落山后的望都冷嗖嗖的,寒风刮在人脸上好似刀子,赵清珵困的头点地,不住往李聿怀中缩。
到家的时候赵清珵眼都睁不开了,李聿一把抱着人回了屋,棠伯跟在后头,眼中流露出不满,“明日还要赴宴呢,今日累成这样可得了。”
“那是润鹤平日里都不肯出门,骨头都懒坏了。”李聿野惯了,下午跑的这点路程还不够他松筋骨。
“侯爷不大跑马,怕是要磨破皮,我得去找找药膏。”
棠伯一语成谶,赵清珵一觉睡醒只觉得双腿火辣辣的,一动,腿间就难耐的紧。
李聿拿着药进来的时候赵清珵正小心翼翼地掀开被子,准备下床。
“醒了?”
李聿将药膏放在了桌上,多点了两盏蜡烛,屋子里头顿时亮堂了起来,赵清珵披散着头发,一觉睡醒有些头昏脑涨,他靠在床边揉着眉心,嗓音沙哑:“难受。”
“怎么了这是?”李聿故作糊涂,蹲在他跟前,坏笑道:“哪里难受呢?”
赵清珵垂着头,好半晌,抬腿轻轻踢了踢李聿,他没穿袜子,洁白光滑的脚踝被李聿一把抓住,冰凉一片,李聿捉着他的脚,捂热了,然后替他穿好袜子。
“方才在外头挨骂了。”
“嗯?”刚睡醒,赵清珵懒懒的,也不愿意说话,哼一声就代表听见了。
“棠伯怪我不该带你出去呢。”李聿一把将床上层叠的被子推到了一旁,将赵清珵压在了锦被上。
“你做什么?”
没束的发散落,交织在赵清珵的颈间,刚睡醒红润的唇,迷离的眼,活色生香。
李聿摁住了赵清珵乱动的双手,“不是说难受么,替你看看。”
“别、别……”
赵清珵害臊地推了推李聿,没推开,脸红了大半。
“不让看?那自个儿难受去啊,不管你了。”
李聿一把解开了赵清珵的衣带,屋子里头炭火烧的旺,也不冷,但就是倏忽间没了衣物的遮挡,赵清珵下意识觉得凉嗖嗖的,鸡皮疙瘩起了一身。
他蹬腿想要将李聿踢开,李聿闷声,赵清珵听了动作,喃喃道:“踢疼了?”
“是啊,疼的要命,别乱动了。”
“哪里疼?”
李聿顺着大开的衣襟往下,他刚从外头来,手指冰凉,摸到大腿间破皮的地方,赵清珵下意识一个哆嗦,眼尾一跳,红润泛着光泽,就像是被欺负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