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题第二十八章
箫锦筝、箫蝶与箫语虽非一母所生,但因三姐妹自幼丧母,而她们的父亲亦未再续弦,故彼此之间并无明显的嫡庶之分。岁月流转中,这份血脉相连的情谊在风雨飘摇的家境里尤为珍贵,三人相伴成长,倒也少了几分隔阂,多了些许相依为命的温情。
宸元太后箫锦筝:府中未有主母,年仅十岁的箫锦筝便不得不担起主母的职责。她的嫂嫂们,早在母亲逝去之后,就随着各自的丈夫外赴任所了。
宸元太后箫锦筝:箫锦筝的外祖母在听闻女婿前往边关驻守后,心中不禁生出接她入府亲自教养的念头。然而,这份打算却被锦筝婉言拒绝了。她以妹妹们未曾得外家教养为由,只请了几位嬷嬷来家中,并时常带着两个妹妹去外家走动,以此亲近血脉亲情,让姐妹三人共享天伦之乐。这般细心考量,既保全了姊妹间的平等情谊,也未辜负长辈的一片慈爱之心。
宸元太后箫锦筝:箫锦筝心思缜密,谋略过人,丝毫不逊于须眉。她的一举一动、一思一念,皆以家族兴衰为先,权衡利弊间尽显果断与冷静。每一步棋,她都布得精妙;每一个决定,都透着深谋远虑。在风云变幻的局势中,她如同一柄藏于暗处的利刃,无声却锋锐,守护着家族的未来。
箫锦筝的母亲早逝,父亲远赴边境,然而她却将家中事务打理得井然有序。她不仅悉心照料年幼的妹妹,更以沉稳干练的姿态赢得了父亲原配顾氏的由衷称赞。那时的她,虽肩挑重担,却从未显露出半分怯懦与慌乱,反而在点滴之间展现出了超越年龄的成熟与从容。顾氏每每提及她时,目光中总是透着几分欣慰与欣赏,仿佛在这位少女身上看到了一种难得的坚韧与智慧。
尽管顾湘被箫锦筝的父亲萧炎无情休弃,但谢如兰的父亲心怀愧疚,为了弥补顾湘所受的委屈,毅然答应让谢如兰和她的孩子前来照料顾湘的生活。这份突如其来的善意,如同暗夜中的一缕微光,虽不能完全驱散顾湘心中的阴霾,却也为她带来了些许慰藉与希望。
于是,谢如兰并未对顾湘痛下杀手。在生下儿子之后,她只是淡淡地挥了挥手,将顾湘留在了府中。不仅如此,她还让自己的女儿恭恭敬敬地唤顾湘一声“姨娘”。这称呼虽轻,却似一记重锤,敲打在顾湘的心头,既带着一丝难以言说的宽容,又隐隐藏着几分微妙的嘲讽。
宸元太后箫锦筝:府中虽无主母操持,但大小事务却丝毫不显凌乱,反倒井然有序。锦筝身为内定储妃,身份尊贵非凡,自不必急于婚嫁之事。然而她的两个妹妹,年纪渐长,早已到了议亲之时。偏偏因父亲的缘故,她们的婚事被一拖再拖,迟迟未能敲定,仿佛悬在半空的一缕烟,怎么也落不了地。
宸元太后箫锦筝:顾湘不止一次地劝她提笔写信给箫炎,将心中所想一一说明,盼望箫炎能早日明白她的用意,从而早做打算。
宸元太后箫锦筝:然而,她早已深知父亲的薄情,因此早早便为两位妹妹物色好了合适的人选。
宸元太后箫锦筝:她为二妹择定的,是手握兵权的昌平侯。虽说昌平侯素来以风流潇洒著称,但其为人品行却也算得上端正,并无太多可指摘之处。这样的人物,纵使不拘小节,却也不失为一位值得托付的良配。
宸元太后箫锦筝:她为三妹择定的夫婿是献兴王。献兴王出身宗室,品行端正,如玉石般无瑕。然而,他却有着难以掩饰的缺点——为人过于优柔寡断。这种软弱的性子,如同微风拂过湖面,虽不至于掀起波澜,却也让人难以捉摸他的决断。
宸元太后箫锦筝:世人皆道箫氏长女端庄贤淑,德行无双,而次女与三女却因善妒之名远扬。尤其是那三女,为防丈夫纳妾,竟除了上朝与如厕外,时时刻刻贴身相伴,寸步不离。如此行径,令人侧目之余,也平添了几分唏嘘。
宸元太后箫锦筝:次女在府中横行霸道,对妾室更是极尽打压之能事。她立下严苛规矩,竟至府上姨娘无人敢有身孕。若有不幸怀上的,皆被强行灌下红花,腹中胎儿生生断去。随后,那可怜之人还要遭受三十大板的杖责,皮开肉绽,鲜血淋漓,最后被无情发卖,凄惨离去。
宸元太后箫锦筝:后来,箫氏的长女荣登太后之位,她的妹妹们便愈发肆意妄为起来。所幸,箫蝶与箫语在婚后第二年便喜得贵子。府中上下,无人能撼动其地位。
豫国夫人箫语:箫语成婚多年,虽育有一对龙凤胎,却自此再无子嗣。那对龙凤胎的到来曾为家中添了几分喜气,可往后的岁月里,无论夫妻二人如何期盼,新生命却始终未曾降临。这成了他们心中一道隐秘的缺憾,仿佛命运在赐予一份恩赐后,便悄然关上了那扇门。时光流转,这份遗憾如同细雨润物般渗透在生活的点滴之中,虽不言说,却始终萦绕心间。
鲁国夫人箫蝶:箫蝶自诞下女儿之后,便再无子嗣。长姐见状,便提议收养一名孤儿。一年之后,箫蝶对外宣称自己又得一子。这一变故,虽看似突兀,却也在众人意料之外悄然铺陈开来,为家族的命运埋下了新的伏笔。
宸元太后箫锦筝:而在她即将迎来双十年华之际,二妹已然十五岁,三妹也已十四岁。那一年,萧焱终于归京了。
宸元太后箫锦筝:然而,箫炎此番归京却并非独自一人,而是带回了一对母女。姐妹三人目睹这一幕,神色骤变,仿佛平静的湖面被骤然投下一块巨石,泛起层层涟漪。她们的目光在箫炎与那对母女之间游移,隐约间似有不安与疑惑在心底悄然滋生。
宸元太后箫锦筝:果不其然,萧炎开口解释起来。他提及那人乃是陈氏,是在任上续弦的妻子,而陈氏所生的女儿,名为箫湘。话语之间,仿佛能感受到家族往事的纷扰与纠葛,每一个字都带着岁月沉淀的痕迹。那名字“箫湘”从他口中吐出时,似乎也夹杂着某种难以言喻的情感波动。
宸元太后箫锦筝:身为长女的箫锦筝,只是轻声询问了一句是否曾被记入族谱。她提到,虽然姨娘顾氏早年被父亲休弃,但在母亲离世之后,外公特意请来了箫氏族中的长老,将顾氏的名字重新添回到了族谱之上。这一番话,虽平静道出,却暗含着家族恩怨的波澜与血脉相连的复杂情感。
宸元太后箫锦筝:言顾氏如今才真正成为箫氏主母父亲的继妻。这一身份的转变,仿佛是一场命运的玩笑,又似是人生长河中不可避免的波澜。她站在新的生活门槛上,身后是往昔的种种纠葛,眼前则是未知的家族纷扰与责任担当。从此,言顾氏的生命轨迹与箫氏家族紧紧交织,那微妙的关系如同一张复杂的网,每一根丝线都牵动着隐藏在暗处的秘密和难以言说的情感纷争。
宸元太后箫锦筝:陈氏听闻此事,顿时大吃一惊,心中掀起了滔天波澜。她努力平复着情绪,声音微微颤抖地问道:“那么,我究竟算是什么?”这一问,仿佛将所有复杂与疑惑都倾泻而出,令人感到一阵难以言喻的沉重。
宸元太后箫锦筝:然而,她却神情淡然,无喜亦无悲,只是耐心地解释道:“顾姨娘原本是我父亲的原配妻子。当年,父亲为顾全大局,迫不得已休了她,之后才娶了我的生母——琅琊谢氏。”
宸元太后箫锦筝:“我姑且称您一声姨娘吧,姨娘如今算是贵妾!毕竟顾姨娘如今有诰命”
宸元太后箫锦筝:于是,陈氏便以贵妾的身份留在府中。虽说名义上是妾室,但因顾氏常年居于白云观,两人倒也相安无事,未曾有过任何冲突。然而,令陈氏心中隐隐不安的,却是箫锦筝姐妹三人!
宸元太后箫锦筝:陈氏原以为锦筝出嫁之后,这掌家之权便会自然而然地落入自己手中。她满心欢喜,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在这家中呼风唤雨的模样。然而,世事难料,她万万没料到,掌家之人居然会是箫语。这个结果如同一记重锤,狠狠地砸在了陈氏的心上,让她一时之间难以接受,满心的期待瞬间化为了泡影。
豫国夫人箫语:她对陈氏厌恶至极,便绞尽脑汁想出种种方式欺辱对方。而陈氏跑到丈夫面前哭诉告状的行为,更是如同火上浇油,让她心底的怒焰暗自升腾。然而,箫炎心中明白,自己亏欠三个女儿太多,对于此事也只能轻轻带过,未作深究。只是,这样的纵容非但没能平息她的怨气,反而使其化为一把锐利的刃,直指箫湘。在她眼中,这个妹妹的存在就像一根扎进肉里的刺,深深嵌在她的内心深处,每每想起,都令她如鲠在喉,难以忍受。于是,她对箫湘的针对愈发变本加厉,手段也愈加苛刻冷酷。
豫国夫人箫语:在箫湘因她而失语之后,箫焱才骤然意识到事态的严重,顿时怒不可遏,双眸如炬地瞪着二女儿,声音冷厉如刀:“那是你亲妹妹!你究竟在想什么?简直疯了!”他的呵斥宛如惊雷,在空气中炸裂开来,震得人无从躲避。
豫国夫人箫语:“对,我就是疯了!可凭什么?那些年,当我和姐姐、妹妹饱受辱骂之时,你又身在何处?凭什么长姐为了我们忍辱负重、卑躬屈膝,而她却能过着无忧无虑的生活?我们被众人遗忘的漫长时光,究竟是如何熬过来的?你可曾知晓?”
豫国夫人箫语:“你以为今天的好日子是凭你?我告诉你那是因为长姐是储妃”
宸元太后箫锦筝:箫炎念及长女的脸面只能忍下,只是命人将长姐请回来!
宸元太后箫锦筝:锦筝早已料到三个妹妹绝不可能和平共处,于是匆匆赶了回来。“萧语,你去用苏绣与蜀绣的技法,绣出十幅山水画和佛经。”她的声音沉稳而坚定,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仿佛早有盘算,只等这一刻下令。萧语闻言抬眸,目光微动,似有话想说,却又被锦筝那不容分说的态度压下,只能应声领命。
宸元太后箫锦筝:当陈氏欲启唇反对之际,却被锦筝抬手制止。她的声音清冷而坚定,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此事可大可小,不过失语罢了!即便终生无法开口,又岂能算是天塌地陷的大事?我箫氏的女儿,何曾会因这般小事便嫁不出去?”言罢,她眸光微凝,似有寒星掠过,令人再难辩驳半分。
宸元太后箫锦筝:“况且四妹也实在太软弱了吧?我们姐妹从小到大,不知遭受了多少闲言碎语和旁人的欺凌!这些又算得了什么?”她的声音里透着几分愤懑与不平,仿佛那些过往的屈辱又一次涌上心头。每一段冷嘲热讽、每一次恶意相向,都早已深深刻入骨血,而她却选择将它们化作坚韧的铠甲,而非脆弱的枷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