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淑妃
听到这声音的一刻,颜泠眼睫控制不住的一颤,心中不知是何感觉,她只低着头,一动不动。
方才训斥的太监,也不敢多言,退到一旁。
就在颜泠以为,已经无事时,一双柔荑从轿撵纱帘中伸出。
“臣妾到想看看,是何人如此大胆,见圣驾敢不跪拜”女声娇媚勾人心弦。
颜泠抿唇,不知自己现在是跪还是不跪的好。
被打入冷宫两年,也见到过祁景淮几次,但还未这样近的交流过。
即便是穿越过来这么多年,颜泠对古代的这些规矩,也是不太了解的。
只是凭她以前的认知,见到圣驾不行礼,也不是什么大事,毕竟她以前对祁景淮都未行过礼。
江映月头刚一探出,朦胧撇到一抹青色身影,便被一双大手拉入一个宽厚结实的怀抱中。
“这有何好看的,在朕眼中,爱妃最是好看”少年帝王眼中含着醉人的笑意,一张俊逸无双的脸,能让任何人为之痴迷。
当然也包括,他怀中的美人。
江映月羞怯的依偎进他怀中:“皇上,这还在外面那。”
祁景淮唇角微勾,眼底却没有温度,只在起轿时,透过薄纱,望向那道站在月色下的那道熟悉身影时。
眼中的情绪才真实些许。
轿撵远去,跪地的宫人才敢起身。
“皇上真是宠爱淑妃娘娘,一刻也离不得。”
“那可不,皇上连着一月都宿在淑妃娘娘那。”
“······”
颜泠听着宫人的谈话,没有多做停留,她现在只想快些喝上一杯热水。
她提着装满水的水桶,往冷宫方向去,竟是丝毫不见费力。
直到在看不见那道身影,祁景淮才松开搂住怀中女人的手。
江映月被推开,有些不满的娇嗔道:“皇上莫不是当真瞧上,方才轿撵外的哪个小宫女的。”
祁景淮眸光微沉,他伸出手漫不经心的抬起江映月的脸。
江映月长大妩媚动人,鬓角斜插碧玉龙凤钗,香娇玉嫩秀靥艳比花娇,尤其是一双眼,似春水清波流盼。
江映月入宫一年便独得皇上恩宠,旁人得觉是因淑妃娘娘国色天资。
可祁景淮看上的不过是她的这双眼罢了。
从前他看这双眼,还有三分像她。
今日见到了她。
祁景淮抽回手,不在理会身旁女人。
心中想到,竟是一分也无了。
登基两年,他以为自己已经足够薄情寡性。
就像她曾经教自己的那样。
为君者,喜行不行于色。
不管过去多少年,他都忘不掉,那年隆冬,他第一次见到她。
京城的第一场雪总是格外的冷。
他被父皇罚跪在御书房门口,刺骨的寒风冻的他手指通红麻木。
来来往往那么多的人,没有一人多看他一眼。
因为他只是个,不受父皇宠爱的皇子。
暖意包裹住他时,他以为自己看见了仙女。
她扶起他,眉眼清冷,像是冬日寒梅,让人只敢远观。
可那一日,他离的她如此近,近的可以清楚闻到她身上梅花的清香,近的他可以清楚看见她眼下的一点红痣是多么诱人。
“皇上,怡春宫到了”御前大太监田祥轻声唤道。
旁人不知,他从皇上还是皇子时便更在身边伺候,自是知道,皇上此时的异样是为何。
只是身为奴才,即便知道,也得装作不知。
夜色已深,祁景淮被伺候这睡下。
今夜他无旁的兴致,江映月只能去偏殿睡下。
而未眠的又岂止两人。
慈宁宫中,苏太后跪在蒲团之上,双手合十,虔诚念着佛经。
良久后,她才睁眼,开口问道:“今晚皇上宿在何处。”
“回太后的话,今晚皇上还是宿在淑妃娘娘处。”
苏太后的贴身姑姑宜喜上前,扶起苏太后:“皇上已经连着一月,都宿在淑妃娘娘那了。”
“是啊!”苏太后放下佛珠眉眼沉寂:“自从江家你进宫后便一直恩宠不断,皇上现在还未有子嗣,还是要雨露均沾的好。”
宜喜心中明白苏太后的担忧:“太后您苦劝多回,皇上还是未有所改。”
苏太后被扶坐到榻上:“皇上现在是一国之君,哀家即便是她的母亲,有时候也劝不动他,只是看着他这样胡来,也不免心焦。”
朝中势力被分为两派,一派是太后母家,苏家。
另一家便是江家,两家在朝中一直都是势均力敌。
可自从,一年前江映月入宫,夺得皇上独宠,江家也跟着水涨船高。
苏太后担忧一面担忧娘家安慰,一面也是明白,自古帝王之术都是讲究一个平衡。
现在江家明显有盖过苏家的势头,在如此放任下去,朝中怕是要乱上一番。
宜喜见苏太后眉头紧锁,安慰道:“其实太后也不必太过烦忧淑妃。”
苏太后接过递来的茶盏,哀叹一声:“哀家怎能不烦忧,皇上自登基已来,处理政务一向是雷厉风行,可后宫总是如此糊涂。”
前朝后宫相连,自然都是要平衡的。
“太后,有句话,奴婢不知当讲不当讲。”
苏太后放下茶盏:“你我主仆多年,有什么话,说来便是。”
宜喜向前走了两步才道:“皇上独宠淑妃不过是因为冷宫那位废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