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潮湿的梦
“纪言，我来照顾他吧。”
沉默许久的景川忽然开口道。
用一种毋庸置疑的语气和力道，将江汜公主抱起来。
怀里的温暖柔软瞬间离去，而带来的冷空气。
“嗯~”
纪言觉得江汜自己的朋友应该能更好的照顾他，收敛眼眸，看不清神色。
“墨瑾你又干什么？”
他横打公主抱着的景川，转头又看见了他旁边的位置被墨瑾换走了。
“我墨家也是和江家有生意来往的，都是混道上的，我自然也得照看好兄弟。”
墨瑾不经意的回怼道。
“江汜他到底怎么了？”
墨瑾似乎闻到了一些，若有似无的酒味，是上午他们在粉红格调也是此次的目标地点，那里面的酒……
景川见对方不退让，只能把江汜轻放在那里——此时就像是个没了傀儡线支撑的木偶一般，浑身娇软无力，忽然他嗅到了一丝什么气味？瞪大了双眼不由靠近仔细嗅。
“他喝酒了？”
“少爷，我们到了。”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纪言也察觉到了一丝针尖锋芒的意味，心中想抓住什么，却什么都没有。
他们此次来粉红格调就是为了麻痹那些官方势力，吸引官方的注意力，其他的就交给他们的长辈就行。
飞机是特别武装的，所以几乎没有声音，而且这里还安排了他们的兽爪，所以不怕惊官方势力的兽。
景川抿着薄唇，一言不发，江汜什么时候喝酒的？江汜喝酒的时候一般都是心情很难过……江汜酒量不行，顶多就喝几瓶啤的，这几天他因为父母的原因。所以对这个好朋友有些疏远……
他们进入了粉红格调，白辞立马安排了一个最好的包间，他们察觉到了身后有几条尾巴。
包间里面歌声最大，灯光闪亮晃眼，里面还有早已准备好的各种枪支弹炮，以防不时之需，另外还有小蛋糕，江汜最喜欢的口味。
“要不还是给江爷爷打个电话询问一下吧。”
牧原忍不住担心。
刚开口就被否决打断。
“现在外面都是官方，他们肯定设置了信息拦截器，还有AI老爷子的声音……”
江汜觉得自己仿佛又陷入那种无端无边混乱无序没有办法连接的破碎梦境。
脊椎像是枝干，兽的脑袋软软的垂在一旁，像是涨大腐烂的花苞，一戳就会流下脓水，从胸膛里长出的艳丽花朵，既腥臭又美丽，而四肢像是根须一样，在地上扭曲无目的的爬行……
不止一次的觉得兽的脊椎像玫瑰花枝，我的大脑像水母飞出，慌乱糜烂的四肢都长出鲜花啦，虫群和蝴蝶带我走吧，我不再属于这个世界 。
似乎一切都在飞逝，我看到自己在逝世，大脑像水母在潮湿的梦中安了家，永远无法达到回到现实的真实。
天空好像在他家里下起了雨，萦绕蜂巢湿润的香蜜气息，回首不堪记忆的废墟，任由脊骨化成根须扎入地底，四肢变成厚重浓烈油漆味的绿叶，匍匐前进，选择最好的遗忘之地埋须生长静谧，沉溺在无边死海的最底死亡寂静，悄悄离去，让我的思维化作最后的蒲公英乘风远离……
溪水潺潺流动，花瓣无序飘随，梦境世界无边无际，虚与实模糊了边界，一座高楼拔地而起，这里的时间忽然暂停，飘落的樱花晴空盘旋，鸣叫的蝉也停止了声音，学校的一切熟悉去陌生，一切酸甜苦辣都有了头，夕阳照耀的黑板是少年时最后的梦境，按下暂停键，整个世界又显得荒诞，悬浮在空中荡秋千，一张张脸在墙上笑开了颜，扭曲着线条般的嘴唇，轻声嘲笑，时不时的变换位置，令我耳鸣目眩，少年的心思开了花，被潮湿的海风吹着烂了根，倒在最后的金盆栽内，成为虚妄现实。
一遍一遍陌生的回忆冲击着头脑，一种种奇怪的感觉蔓延心头。
似乎得了绝症趴在地上苟延残喘，软艳绯糜烂花枝得到了成全。
我不应该贪杯喝那杯酒。
江汜迷迷糊糊的想到。
心中有一块潮湿的梦境，怎么也干不了，虚幻与现实的分别已经不再重要。
江汜好像自己又在梦中做了一个梦。
他从高高的楼顶一跃而下，最新的歌集还没听呢，要不要等一下？最喜欢的up主新发的视频，要不明天再去吧？小蓝鸟还没看完呢，你忍心吗？你还没得到我的心呢。要放弃吗？
他算计了少年的心悸，把他从死亡线上拉回生存现实的境，答应他的表白前机，转头一跃而下，拥抱大地，他的算计这里跳下去才了无生机，嘈杂不明的噪音，可笑的动作前计…
一切都和他再无关系…
忘记毫无边际虚伪的感情，他们不值得为此付出真心，友谊也飘渺虚拟。了，随时都可能会被背叛信义，不如放下所有飘渺无际的感情，他们不值得占用心头最好的软肉，不然会生蛆发臭……
天上绯红的云，开始下着如同鲜血般的红雨，如同划开了大动脉的湍急。
白色的毛被红色吞并，粘稠滴答着，忽然云彩有了生命，细雨也变得温柔绵密，一颗颗冲刷着身体，滚烫的身躯不可思议，蒸发了红色的雨。
生命东西毫无意义，心脏奔腾跳动一世纪，最后化为尘土深深埋在地底，寻找灵魂安息的归兮。
蓝色深沉的宝石如同他的眼睛，照耀在他心底朦胧暧昧的喘息令万兽着迷，梦幻世界的大门，向你打开展示他的诚意，现实与希望的选择在你心中决议……
……
睁开眼睛，视线正在聚焦，混乱嘈杂的声音安息。
感觉半边脸都有些僵硬，忍不住蹭了蹭，却被按住了身体。
“江汜，你醒了。”
自己脸下的软肉正在慢慢变硬，他若无其事的起身离去。
“嗯。”
声音意外的清冷，也不再热烈回应。
……
景川去了一趟厕所，江汜说自己只是对自己的酒量没有一点数，多贪杯了，便强行翻篇。
“官方为什么这么讨厌家族？”
牧原是近期才被接回家族的，顶多也就学习了一些管理公司上的事情，对于这些他一概不知。
“这个嘛…有些难以解释。“江汜红着眼眶打了个哈欠，十七岁他终归是太老了，一打哈欠就迎风流泪，需要早早退休下班喽，“官方希望能统一国家，因为家族‘阻碍’了他们政治上的发展，准确来说，就像是侵犯了他的利益……。”
江汜试图寻找一个比较简单的解答方式。
“就像是古代的皇帝一样，但是他有十个弟弟，个个都有钱，有权声明远望，哪怕皇上的兄弟们都已经明确的向天下宣告自己无心皇位，但是皇帝仍然不会放过他们的，就算皇帝也明确知道他的兄弟们不会造反，但他仍然想要他们兄弟爪子中的财产政权……”
纪言走过来插嘴，帮助江汜解释了起来，转头又询问江汜怎么样了？情况有些罕见。
“没什么事，我好多了。”
今天的江汜显得格外的俊气好看，似乎颜值又上涨了一大波？隔着浓厚的妆容都能感觉到疏离之感，和朦朦胧胧的抵抗意味。
“嗯。”纪言也不是喜欢聊天的兽。
只是感觉江汜今天晚上格外的不一样，有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像是炙热夏天的一片雪花，你想尽心尽力的留下这一片冰凉，却发现他化成了水，你怎么也抓不住，你想把它装起来，它又化作了雾气悄然离去……给你带来最后的一次沁凉，从此以后每到夏天，你都会期待他的到来，但是夏天没有雪啊……
怅然愁失的感觉……下午二楼两点半窗台上紫罗兰花淡淡的忧伤……
江汜好像又记不清他做的梦境，一切都将发生改变…
“江汜。”纪言忽然叫停住江汜，面对江汜诧异的目光，他清了清嗓子：“我很喜欢你的礼物……还有小蛋糕。”
“不用客气。”江汜微微一笑“要去天台聊聊吗？你可能不太习惯这里。”
这里一共有十五层楼，虽然不是这里建筑最高的，但却也能看清大部分烟火城市。
周围的安排都做到了，万无一失，只要不是专门作死去官方那里暴露或者是闹出一些大事情，基本上他们都是安全的。
江汜顺其而然的，非常自然就牵住了纪言的爪子。
纪言觉得有些不习惯，但还是没有拒绝，任由对方拉着自己，这是一种新奇的感觉。
天台上的风清冷，却能看清楚天空上恒古就存在的明亮月亮，周围没有一次云彩，只有月亮的柔光清冷却治愈的晕染了棱角，楼层窗户有些灯还亮着，店铺的霓虹灯都亮着，闪烁着七彩的光芒，车来车往……
“那些网上的东西是你发的。”
纪言确定的说到。
江汜沉溺在烟火俗世中，眼睛中流露出不一样的神采，却转眼蒙上一层阴影“对，是我干的。”
“你难道就不怕这些危及到你们家的产业？”
“可能是来自对于自己的蜜汁自信吧，我手指不会，如我所料这场事件最终没有放弃任何水花…”
或许是江汜直率且明了的说出自己的一些龌龊，纪言有些惊讶，不过也明了，这样的情况下，难免心中会膈应，从没有受过气豪门子弟，没有安排一场车祸，那就算是比较平静理智。
“我本来想着安排一场车祸的，但没想到他们直接坐了江家的私兽飞机，我感觉我马上什么都没有了。”
江汜虽然口头这么说，但实际上一点都不慌，就连这一点他已经也不在意了，反而聊着自己以后的打算，哈哈大笑起来。
“或许以后我会找个地方刷盘子，离开这个家族，说不定到时候还见到你，说不定可以去你家当个清洁工，呵哈哈。”
“不过到时候你一定要收留我哦。”
顶级家族是不会也没理由虐待苛刻一个清洁工的，好兄弟，总不能会拒绝自己吧，江汜算是认认真真的打算。
“那不行，你可要请我吃蛋糕。”
“行行行，纪大少爷都不会欠我几块蛋糕钱的……”
又陷入了沉默，隐约还能听见对面楼小孩子的哭泣声：我作业都写完了，书也都背会了，休息一会儿怎么了？！！！
或许是因为江汜的坦诚，也让纪言忍不住吐露心里话——他下意识认为江汜是一个很好的倾诉者。
“你知道吗？我的母亲控制欲很强。”
“练钢琴还是小提琴？还是大提琴，吹箫吹笛子，古筝都是她要求的，她只掏了一些钱叫我送，在补习班中就要求我全部学会……除此之外，我还要学各种家族礼仪样样俱到，学习商业经验…”
“她又是一个双标的兽，对于自己是一个标准，对于我就是另一个标准 ，说出的话经常言而无信，我过十一岁生日时，他说让我考上奥数大赛，第一就给我买个生日蛋糕，可是生日蛋糕不是生日必备的吗？再不济一碗长寿面，生日也总该有吧。“
“等我拿回来了之后，她却又将奖杯给摔了个粉碎，说这些只是虚荣，怕我骄傲，不利于以后的发展，所以那一天她承诺的蛋糕没有，一碗的，普通的长寿面也没有——她还专门勒令其他管家服从，不要多管闲事。”
“他要求我学会这个，学会那个，对于自己，他就说自己年纪大了，学不动了，一言不合就是我是你的母亲养育了你，你就这么顶嘴吗？”
纪言絮絮的说到以前的两三事，终归还是保守了一些，他隐藏了一部分没说，想必那一段一定很不堪，夜晚又带来一阵清风微凉，撩起了江汜的刘海，纪言仿佛能从中看见盛开的玫瑰花洒落在一望无际的蓝色深海中。
ps：最近抑郁又发作了，刚好和偶尔的极度性感相冲，边界都有些模糊……有些不太舒服，就这样子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