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指

观摩了一会之后，乔顾宇坐上床开始玩手机

将近过了快二十分钟，离泽带着湿漉漉的手进来了，脸上脏了一块

离泽只是在笑，好像真的特别开心

乔顾宇往自己的脸上指了指，示意离泽脸上有东西

但离泽怎么都不明白

乔顾宇便握住离泽的手往脸上擦了擦，拿张纸巾抹了抹

乔顾宇：脏了

离泽：啊？哦，谢谢啊

乔顾宇：嗯

离泽也坐上床，一会偷瞥一眼乔顾宇的手机——是看不懂的东西、一会左扭右扭一下

离泽：好无聊诶，要不去看电视吧

乔顾宇：行

离泽拉上他来了隔壁，是带有卫生巾的主卧

乔顾宇纳了闷，这里明明什么都没有，只有一张床，而且上面明显积有厚厚的灰

离泽拉开窗户

离泽：对面有户人家的客厅正对着这里，他们看电视的时候我们就能看啦

乔顾宇盯着那张铺满幸福的脸感到不可置信，说不出话来

离泽：哦对了，我记得我家还有牛奶，我去拿

结果离泽翻箱倒柜给乔顾宇带来了一瓶过期的，将近两个月了

离泽：额，不好意思…还是第一次有人来我家

离泽：更是第一次有人请我吃饭

乔顾宇：第一次？

离泽：是啊，我没什么朋友

乔顾宇：你？

乔顾宇：身边那么多人

离泽：害，谁对我不是招之即来挥之即去，我对他有用便跟我没用就不理，这不算真正的朋友

离泽：我在学校里也挺调皮的，被调去讲台坐连同桌都没有

乔顾宇心里大惊，心里一万个感叹号飞驰

“不是，现在的小孩初一就这么成熟了吗？”

乔顾宇：要不…去看电影？

离泽：电影？！真的？

乔顾宇：毕竟还早

离泽：唉，还是算了吧

离泽：请我吃饭就已经够破费了，没必要为我付出这么多的

乔顾宇：不会，为你流血有何不可

离泽：？啊，为了我？你说什么

这时，门突然传来一阵开锁的声音

把离泽吓了一跳急忙拉住乔顾宇

离泽：嘘～

离泽：别出声，我看看谁回来了

过了几分钟，离泽示意乔顾宇可以出来了

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偏瘦弱的女人躺在离泽卧室的床上

看起来和整个房间的色调，布置很搭，仿佛这就是那个女人的房间

离泽：这是我的妈妈

离泽：要不你先回去吧，我要照顾她，得花点时间

乔顾宇尴尬的眨了眨眼睛，拿起手机摆了摆示意他能够等下去

离泽：那好吧，你去沙发上坐会吧

乔顾宇坐下时，才猛然想起

刚刚看到离泽妈妈的手指，好像断了半根？

已经是中午四点多几分，两人站在街道旁不知去往何处

离泽：我家其实挺乱的

乔顾宇：嗯

乔顾宇：你说，我听着

离泽：我爸是个酒鬼，一回家就发酒疯、砸东西、骂人打闹无所不尽其极

离泽：我妈嗜赌成疾，怎么样都改不了

离泽：我一出生就被他们扔在爷爷家里，在我刚有记忆的三个月起奶奶就去世了，徒留我和爷爷相依为命

离泽：我五岁开始学着做家务，九岁就可以替爷爷做饭了

离泽：可就在那年，我那从未露过面的爸爸突然来找我，说要带我去过好日子，这些年让我受苦了

离泽：当时也没多想，真跟着去了

离泽：结果反手就把我给卖了，我妈收到消息急了赶紧报警把我要到身边养着

离泽：我爸蹲了几年出来了死缠着我们，我妈买的这个房子是没给他留位置的

离泽：不是多出来一间房间吗？是留给我姐姐的

离泽：她是刚生出来就被卖了，我们全家都是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被我爸偷偷卖掉的，我妈觉得特别对不起她

离泽：我家不是空空的嘛，都是我妈把家具拿去当了又赎赎了又当，早就欠了一屁股债

离泽：就这些吧……我也不是很会说话

听着离泽极其客观极其冷静的描述自己的经历，乔顾宇内心五味杂陈有股难以言说的感觉

乔顾宇心疼了，他在这个年纪的时候还是一个受家人宠爱的孩子，但他不善言辞，说不出别的什么话，只能轻轻抚摸小离泽的头，像抚摸一只小猫一样安慰他

乔顾宇真的特别难受，他们两个有着相似、不尽相同的经历，乔顾宇自己以为是

但结果却是完全不同，两人之间明明只有03.米左右的差距，但在那一刻不知为何，两人的差距是0.3米远不可比拟的

身份相同，所处位置相同，但经历、感受却天差地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