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后来工作太忙，就更没有机会见到他了。

　　直到那天我在办公室睡着，梦见他一脸血，在不远处看着我，我一直跑，一直跑，都没办法靠近他。

　　醒来的时候，我握着茶杯想了很久，然后拿着车钥匙下楼。

　　我把车停在他学校旁边的小道里，走进学校对面的奶茶店里坐着，捧着果茶，看着校门口，想想觉得自己真是冲动，犹豫着要不要现在就走。

　　沈恩赐是从校外过来的，他头上缠着绷带，身后有几十号人来着。

　　石头和徐子轩他们几个率先冲了出去，那几十号人也跟着涌上去，手里举着棍子。

　　沈恩赐站在后面没动，给自己点了根烟，看样子是不打算动手。

　　店里的人围着去看，我被人从玻璃窗前挤开，干脆直接离开了。

　　我上了车，坐在车里想，我十七岁的时候，在干什么呢？

　　他的十七岁，怎么这么多波折。

　　我丝毫没察觉，这时候的我像极了那些淹死在爱情大海里的失足少女。

　　我启动车，转弯离开时，从后视镜里看到沈恩赐追逐过来的目光。

　　过了大约半个月，公司团建，饭局后去KTV唱歌，高层都在，为了庆祝一下最近的项目完成，挨个敬酒，一圈敬下来，我已经有些晕了，便借口去卫生间补妆。

　　在卫生间吐了个干净，我扶着洗手台，看个镜子都带重影的，狠狠揉了把脸。

　　所以镜子里出现沈恩赐那张脸的时候，我都怀疑我是喝多了，或者是我疯了，想他想疯的。

　　他捏着烟，问我“我送你回去？”

　　我把额头抵在他肩膀上，不敢说话。我在心里一遍又一遍的和自己讲“林舒，你已经是一个成年人了。”

　　他没有伸出手，靠着墙，任我这么抵在他肩上，他身上还有烟草的味道。

　　我不知道过了有多久，他叹了口气，伸手揽着我肩往外走。

　　到了家后，我把外套扔在沙发上，他在后面带上门，把拖鞋拿给我后，又倒了杯蜂蜜水给我。

　　我坐在地毯上，倚着桌子。

　　他坐在边上，把水杯推给我“喝点水，去卧室睡吧。”

　　我喝了水，往卧室走，躺在床上，他站在门口时，手机响了。

　　我隐约听见他说“嗯。”“我送林姐，她喝多了。”“好。”

　　我第二天醒后，先起来洗了澡，擦着头发往客厅走的时候，沈恩赐从外面推门进来，手里提着早餐。

　　“我还以为你走了。”我放下毛巾，他走过来“怕你饿死。”

　　他把早点放桌子上“你在家不做饭吗？”

　　我抱着他买的豆浆“我不太会做饭。”

　　他也没说什么，夹了个包子，吃完饭后，我开车送他去学校。

　　他下车的时候，我叫住他“我中午过来给你送饭，你想吃什么？”

　　他回头 “你不上班吗？”

　　“最近项目完成了，放几天假给大家休息。”

　　“我不挑。”他说完，往校门走。我坐车里缓了一会儿，反应过来，忍不住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