诱宸(21)为了他,你跟我疏离了六年!

不过她没有戳破,人这一生太长,变数太多,就连她自己也不敢

保证会一直一直喜欢江惟照,何况程砚对她呢?

等日后考上大学,他接触的女生更多,或许连她叫什么名字都不

会再记起。

年少时的爱意,是最经不起时光消磨的东西。

程砚低下头,目光盯着地面上被自己踩出脚印的污雪,“江时

倾,澜城一中是不是有一位保送斯坦福的名额?”

“是有一位名额,”江时倾点点头,又好奇地问:“你想试试

吗?”

“对,我想试试。”

程砚回答的没有犹豫,也没有开玩笑的意思。

这话放在两个月前,江时倾一定会认为他是在做梦。

不是她瞧不起职高,只是一个从职高破格录取过来的学生想要保

送斯坦福……听起来实在太过荒唐

可如今,程砚的成绩摆在那里。

他只用了半年的时间就追到了江惟照后面,她没法再认为他是痴

人说梦。

“可以啊,”江时倾笑了下,“不过你现在的成绩还不行,还得再加

把劲才可以。

尽管她希望这个名额最后落到江惟照头上,可她不会去剥夺程砚

渺小而又勇敢的梦想。

“我会的。”少年盯着她被冻得通红的脸蛋儿,眼中是极度的忐

忑,“江时倾,如果我能保送斯坦福……”

江时倾其实能猜到,程砚想要说什么。

她不是个喜欢粉饰太平的人,也不屑于撒什么善意的谎言。

“程砚,我跟你说过了,我喜欢的人是江惟照,所以…不要再在我

身上花费任何心思。”

一字一句,说得毫不留情。

程砚得到她的答案,眼中的希冀慢慢淡下去。

他舌尖抵着上颌,嘲弄的笑了声,“江时倾,其实你比我想象中要

狠心多了。

不同于往日里散漫促狭的语气,他此时的口吻幽深而寒凉。

眼神也是,冷冰冰的,比这冬日里满地的雪还要凛冽。

江时倾僵在原地,眼睁睁的看着他转了身,一步步走出自己的视

线。

直到最后,都没有回一次头。

“嗡嗡……”

手机突然响起的震动声,打断了她这个冗长的梦境。

江时倾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看到屏幕上闪动着江惟照的号码。

她指尖划过接听,电话里随之传来一道低沉寡淡的声音,隐约带

着一点焦急:“倾倾,你在哪?”

江时倾看了下四周,入目是洁白的墙壁,空气里还弥漫着消毒水

的味道。

依稀记得自己好像在床上晕了过去,应该是程砚送她来了医院。

只是她并没有告知对方实话,随口问道:“怎么了?”

对方略略沉默了下。

“今晚有什么人去酒吧了吗?”

江时倾脑中划过程砚的脸,知道了他想问什么。

但她什么都没说,而是冷淡的否认了:“没有。”

得到答案,江惟照明显松了口气。

“我听说你病了,要不回家休息几天吧?”他体贴入微的提议,

“刚好我这几天有空,你不是喜欢听晚山的雪吗?我带你去看。

江时倾听得出他的放低姿态,明显是在示好。

可她已经不吃这一套了。

日光从窗外打进来,被雪色反射的有些刺眼,她听到自己的声音

透着清冷:“你是在关心我,还是想从我嘴里打听什么人?”

电话那端,在江时倾看不到的地方,江惟照皱紧了眉。

他温润的脸庞笼罩了一层阴霾,声音也沉了几分,“倾倾,我只是

在关心你而已,没有别的意思。”

江惟照是何许人也?

她名义上的哥哥,江家唯一的继承人,身份比她这个江家的养女

尊贵千万倍。

作为站在金字塔尖的男人,他既不缺权利,也不缺金钱。

当然,更不缺女人。

江时倾曾亲眼见过,那么多的女人追逐他如飞蛾扑火,哪怕最终

的结果是自取灭亡都在所不惜。

被他关心,该是多么无上的荣幸。

她想起年少时的自己也是如此,少女怀春,一腔孤勇。

可惜最后的结果不尽人意。

江时倾想着往事,嘴角浮现出的笑意勉强,随后语带讥讽的缓慢

出声:“那我谢谢你的关心了,哥。”

最后那声称呼,细听之下明显夹带着别的意思。

江惟照五指收拢攥紧手机,呼吸声重了许多。

“为了他,你跟我疏离了六年!”他冷白色的手背上青筋乍现,

“倾倾,都这么久了,难道你心里那口气还没有消下去吗?”

“没有。”

她话音落下,气氛又陷入死寂的沉默里。

“那你要怨我到什么时候?”江惟照用另一只手揉着隐隐作痛的

眉骨,“当初那件事是父亲的擅作主张,我也被蒙在鼓里不知情,从到

到尾,我根本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江时倾闭了闭眼,又想起了当年程砚被揍到奄奄一息、倒在雪地

里惨白到毫无血色的脸。

也是那次,她以跪在深冬的风雪中一夜为代价,换来了父亲的松

口,允许他平安离开澜城。

“倾倾……”江惟照眼白里有血丝浮现,似是情绪过激所

致,“你相信我,我没想过伤害程砚的。

“不重要了,”江时倾喃喃道,她知道程砚当年是因自己而差点丧

命,“事情已经都发生了,你想没想都不重要了。

“可是你在恨我。”江惟照哑声说,“你不原谅我,也不原谅你自

己,你觉得是自己害了他。”

江时倾没有接他的话。

她躺在病床上,目光望向窗外的茫茫雪色,“还有事吗?没事的话

我挂了。

江惟照压住情绪,用尽最后的耐性:“回不回家?”

“不。”

拒绝的声音干脆而利落。

挂了电话,江时倾听到门口那边好像有脚步声传来。

她抬起头,又看见了那张不算陌生却也那么多年没见过的脸。

是25 岁的程砚。

“醒了。”

晨光披在他颀长挺拔的身躯上,男人目光灼灼的盯着她,眉眼清

傲,一如少年时。

江时倾心中五味杂陈,动了动还贴着药棉的手,因为刚输过液,

所以温度冰冰凉凉的。

她又环顾了下四周,然后问他:“你送我来的医院?”

后者沉默不语,迈步向前,一身的矜贵与冷漠。

他头发还是偏长,衬得那张生来冷峻的面容多了些许柔和,幽深

的眉眼与当初相比毫无二致,甚至比从前更添蛊惑。

走到跟前后,程砚弯腰将她的手塞到被子里,“烧到四十度都不

来医院,你就这么不把自己的身体当回事?”

江时倾没有接他的话。

她的目光越过他,落到了窗外缠绵的雪花上。

许是故人在侧,她想起了许多在心底尘封已久的往事。

澜城一中每年年后会举行校考,选出校考成绩中的第一名保送斯

坦福。

程砚用了半年的时间考到了年级第二,又用了一个寒假的时间超

越了江惟照。

那次的校考成绩,他是第一名。

按理说,保送名额落到他头上是板上钉钉的事,可江世谦怎么会

允许别人抢走属于他儿子的东西呢?

作者:好迷的剧情…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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