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天默篇】红的刺目
青鸾眸光阴沉，甚至连声音也十分冷漠：“安分点。”
他没有忘记，上一次玉天默就是因为见了火无双，才会如此毅然决然的要逃离，甚至不顾及他们的孩子。
人见到了，青鸾自然也没有多留的打算，抱着玉天默就离开了牢房。
即便知道这么做有风险，但至少他所想要的效果已经达到了。这段时间玉天默果然有乖乖听话，至少并没有想着寻死。
而武魂城内的婚礼也在布置着，供奉殿被一片花海覆盖，台阶，大门，甚至大殿内都是如此。
能在供奉殿举行的婚礼，在魂师界中是尤为震撼的。毕竟连大供奉千道流那时的婚礼都只能在教皇殿举办。
而对于这婚礼，并没有人有异议。甚至于，六大供奉都在忙碌筹备，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天使神的婚礼。
“丫头，还有五天，五天后我们成婚。”
对于青鸾的话，玉天默没有回应，只是闭上自己的眼睛默默承受着青鸾的力道，直到天明。
五天，五天的时间足够发生许多事。更何况，按照婚礼的规矩，青鸾至少三天不能出现，所以她还是有机会的。
时间很快就过去，仅剩的三天里青鸾也不在束缚玉天默，不过却让千钧时刻跟着。难得的，玉天默离开了青鸾殿，暂时到教皇殿住下。
如今当代的教皇是胡列娜，虽已为教皇，却看不出半点教皇的威严。甚至于因为这场婚礼，她亲自给玉天默梳妆打扮。
当然她对玉天默更多的还是好奇，好奇究竟是什么样的人能得到三供奉真心，能让他举行如此盛大婚礼。
不过等她看到玉天默那毁容的脸后也没什么意思了。大概人都是爱美的生物吧。
似乎是因为把柄在手，青鸾对于玉天默的管控也没以往那般严。至少许可她在剩下的时间里去武魂城的街道游玩。当然身边还会跟着个千钧。
“六供奉，你说，心爱的人死在自己面前会是什么感觉？”
玉天默在一家店铺前停下，看着里面的珠宝首饰忍不住询问。而对于这个问题跟在后面的千钧忍不住皱眉，不知这是不是玉天默的试探。
顿了顿他开口回应道：“我，没有喜欢的人。”
因为没有所以他不知道，更不可能认真回答，给玉天默答案。
闻言玉天默没有多说，只是盯着店铺中的首饰看了许久。千钧察觉不对不免开口道：“你还很年轻，未来还长。”
玉天默轻笑，抚摸脸上的疤痕淡然道：“能被他爱着的人，真可悲。”
千钧不语，只是静静的看着玉天默。两人所想不通自然无法共识，在千钧的记忆中，他的三哥从未有喜欢的人。
至于玉天默，她是第一个。第一个得到青鸾所爱，令他如此失了分寸，如此变得不再像清冷的青鸾斗罗。
或许是发生了什么，才会变得如此固执偏执。只可惜苦了女孩子。
很快大婚之日到来，一大早便有侍女为玉天默装扮。而她并无反抗，走着婚礼的流程换装上妆，似乎前段时间的念头不过是她的一个好奇之举。
千钧压下心中的不适，走出了房门。若是玉天默愿意好好过日子，他心中的那抹愧疚感可能会少一点。
毕竟他们六大供奉都是恶人，纵容青鸾对玉天默的一切，即便明知青鸾有错也不曾想过阻止，令一名少女陷入仇恨之中。
……
一纸婚书九天同贺，往日威严宣重的供奉殿也被覆盖上了红色绸缎。
供奉殿大摆宴席，所有封号斗罗，魂斗罗等魂师均可进入。由大供奉主持婚礼，两位神邸见证。
可以说这是魂师界中最为盛大的婚礼。
身着红嫁衣的新娘在侍女的拥护下来到了供奉殿，供奉殿的台阶上铺满鲜花只留一由红色地毯铺出来的道。
送行到这，侍女们便不得在上，由新娘独自走上去。
青鸾在供奉殿内，心中久久不能平静。曾经的他便幻想过，要给他的丫头最为盛大的婚礼。但他只能眼睁睁看着丫头死在他的面前，而如今他终于能够实现曾经的诺言了。
一切都变得不真实，丫头死前的场景似乎仍在他的内心游荡，心中总有些许不安。
直到那么红色的身影，有供奉殿的大门缓缓而来，他的心中的不安才缓和了许多。在大供奉，以及两位神邸的主持下他们拜了堂，由魂师界中所有有头有脸的人物的见证下，他们喜结连理。
“丫头，我爱你。”
青鸾在世人面前宣誓，在众人面前吻下。向所有人公布，这是他所爱，他的妻。
礼毕，青鸾将玉天默抱起，从后门离开回到青鸾殿中。
青鸾殿内也布满了红绸，不复往日清冷。
玉天默抵住了压上来的青鸾，看不出喜怒，声音冷淡：“你就这么把客人们丢供奉殿里？”
青鸾握住玉天默抵着他的手，将手放到唇边轻吻：“有大哥他们，不需要我迎客。更何况只是请他们见证，不需要什么。”
玉天默看了眼青鸾握着的她的手，眸光微动推开青鸾：“我去洗澡，别烦我。”
被推开的青鸾一愣，倒也是被玉天默真的推开了。他的视线落在玉天默身上，看着她绕开自己走向浴室。
直到玉天默走到浴室前，青鸾这才开口：“你不把发簪摘下来吗？”
玉天默放在门把手上的手一顿，双瞳闪过阴沉。不过很快她就释然一笑，抬手胡乱见头上的凤冠全部取下。
转头在看青鸾，眸中全是鄙夷与冷漠。青鸾处处防备，生怕她自杀。那么她又怎么可能不会有防备呢？
脱下外袍走入浴室，玉天默关上了门走到浴盆前开了水。热水注入浴盆，玉天默的视线也忍不住落在水中呈现的倒影上。
今天的她可真美啊，脸上的疤痕不留半点痕迹，红唇点缀，风姿卓卓。
可惜她所嫁之人并非她所喜之人，往日种种浮现令她的眼眶湿润。她所爱慕的少年，所爱之人永远的留在了那个年纪。
玉天默红唇轻启，小声道：“无双，等我。”
抹去眼中泪水，玉天默从怀中拿出一支发簪。紧握随后刺入自己的心脏，连捅两下。
疼痛令她不由得闷哼，泪水不受控制的滴落。但她只能咬紧牙关，不让自己的声音盖过水声。
靠坐在浴盆前，玉天默将手指刺入伤口中，使得血液不断溢出。此刻她身上的红色嫁衣十分刺目，鲜血令红色嫁衣更加深沉。
疼，可是却远不及她所受的苦。心口疼，但灵魂更加疼。
眼前似乎有些模糊，玉天默轻笑：“谁，都别想好过……”
青鸾以为只要玉天默嫁给他，一切尘埃落定玉天默便不会纠结与过去，好好与他生活。可他忘了，玉天默即便自小被驱逐出蓝电霸王龙家族，但她心底依然倔犟。
一个人，失去一切便不会再受摆布，玉天默早已死去一切。家园、爱人、亲人、师长……支撑她的便只有复仇之心。
而如今她无法复仇，那便让人痛一辈子。令他，乃至他们永远活在痛苦和愧疚之下。
“蓝电霸王龙家族子弟永不低头。”
说完玉天默淡淡的笑了，如今的她也能以蓝电霸王龙家族为骄傲了。她不再是弃女了。
“无双，等我。”
眼前，似乎出现了红色的身影，是她爱慕的少年啊。
玉天默向往的伸出血淋淋的手，但最后什么也没抓住的垂了下去。她最终闭上了眼睛。
伴随着玉天默的闭眼，她的身体化为星光开始消散。房间内的青鸾顿感胸口一阵刺痛，喉咙不受控制的喷出一口鲜血。
一时间他的眼中满是震惊，烟蓝色的双眸很快锁定了目标，紧接着一步并做两步的冲到浴室，一拳将其击碎。
入目的，是化为星光的玉天默，莫大的恐慌充斥自身。他失了分寸，冲过去想要留主玉天默：“不，不要。丫头，丫头！不要走！”
红色的血丝充斥着青鸾的双眸，他想要抓住，却什么也留不住，只能抱着玉天默剩下的，没有消失的身体无措。
“不，丫头，不可以！你别走，你信不信我杀了那两个人！玉天默，你给我睁开眼睛！玉天默！”
青鸾注意到了玉天默的伤口，拼命捂住，想要止血。然而这根本无法阻止玉天默的消失，双手早已沾满血液。
此刻，青鸾只觉得这身红色嫁衣是如此刺目，如此令他心慌。
一道白光由青鸾殿冲天而起引起众人注目，大供奉千道流以及六供奉千钧心中感到不妙，宾客们不明所以。
青鸾殿内，玉天默彻底消失，却留下一块白色水晶和沾染鲜血的发簪。青鸾颤抖着沾满鲜血的手接过。
白色水晶与他解除的那一刻融入他的掌心，熟悉的力量令他忍不住握紧了拳头。随即，青衣浮现，神环展开。
风神归来！
【天默篇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