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8两人第一次干杯

方佳佳试了几下，都不忍将镊子伸进秦雨的伤口里，甚至有一次镊子尖还碰痛了秦雨。秦雨只好自己拿过镊子，咬着牙将镊子伸进伤口里，一用力夹出一块尖尖的白石子。这东西就是莫可能打出的暗器。

秦雨痛得脸色惨白，伤口处又涌出鲜血，方佳佳慌忙弄了点酒精去擦洗。酒精对伤口的灼烧，使秦雨痛到脑袋一片空白，好像思维都停止了。

方佳佳：“冷锅，我看着你这样痛苦，我恨不得九哥那帮人早点死。”

秦雨：“越坏的人，反而比一般人活得更好。他们要进监狱，这还得有一个过程。”

方佳佳：“什么过程？老天要是长了眼睛，就该降下一道响雷，劈了他们。”

秦雨：“呵呵……佳佳啊，你这话也只是气话。咱们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想办法自保。”

方佳佳：“这太凶险了，咱们去报案吧。”

秦雨：“你凭什么去报案？证据呢？九哥对咱们做了什么？你说得明白么？”

秦雨甩出几个问题，顿时把方佳佳问住了。她倒抽了一口冷气，愁眉不展。

方佳佳：“我终于明白，小人物的悲哀是什么了。”

秦雨：“呵呵……你是不是有一种被禁锢在牢笼里，还给你加了块石头的感觉。”

方佳佳：“笑！亏你还笑得出来，缺心眼的笨蛋。”

秦雨让方佳佳扶自己起来，他坐在椅子上，饶有趣味的瞧着方佳佳。

方佳佳左右看了看，没看出什么。衣柜上的穿衣镜，照出方佳佳脏兮兮的身影，方佳佳的目光碰到穿衣镜，才注意到自己这副模样，随即她也笑了。

方佳佳：“呵呵……你看我，就像个挖煤的。”

秦雨：“你知道小人物最大的本事是什么吗？”

方佳佳：“咱们这样的小人物，除了疲于奔命，在人堆里去刨食，还有什么本事？”

秦雨：“当然是苦中作乐呀。当一个人碰上无奈的事，你还能笑着调侃，就证明你还有大能量。只是缺一个机会而已。”

方佳佳抿了抿嘴巴，她默默的看着秦雨，不知不觉的，从骨子里升起一股力量。

方佳佳：“冷锅，我去换一下衣服，就去煮点吃的。”

秦雨坐在椅子上，低头沉思着。白素衣飞了出来，她见到秦雨缠着绷带的模样，不禁伤心起来。

白素衣：“冷锅个，我去跟他们拼了。”

秦雨：“小素，别去做傻事，这样没什么用。至于我的伤，都是些皮肉之伤，很快就好了。”

白素衣：“我都伤心死了，我真想在自己身上也戳几个洞，把你的痛转移到我身上。”

秦雨抱住白素衣，左手轻柔的拍了拍白素衣，心里异常温暖。

秦雨：“傻丫头，你好好的，就是对我最大的帮助了。”

白素衣：“冷锅个，我给你敲敲背吧。”

秦雨：“不用了，小素，你去阴起石上打坐吧。”

屋里安静下来，现在已经是深夜了。小臭呆在另一张椅子上，歪着毛耸耸的脑袋睡着了。

方佳佳穿了一件宽松的花衣服出来，她走路时，衣服一摆一动的，她向秦雨嫣然一笑，就去点火做饭。

方佳佳：“冷锅，你想吃点什么？”

秦雨：“好久没喝过酒了，现在想喝一点。佳佳，你整个油炸花生米就行了。”

方佳佳：“没有花生，冰箱里只有鸡蛋、五花肉，和两个茄子。”

秦雨：“没劲，喝酒没有花生米，就等于没有灵魂。”

方佳佳：“胡说，那来的那么多灵魂。”

秦雨费劲的摸出一根变形的香烟，叼在嘴里点燃，深吸了一口，整张脸都模糊在烟雾里。

方佳佳瞪着秦雨，眼神闪动，仿若深空里的星子。她拿着铲子指着秦雨。

方佳佳：“冷锅，把香烟扔掉，受伤了还抽什么香烟。”

秦雨：“抽一口，找点劫后余生的甘美嗞味。”

方佳佳叉着腰，铁锅铲指着秦雨的鼻子，娇憨而又凶巴巴的。她抢掉秦雨嘴上的香烟，扔到地上，狠狠的踩烂香烟。

秦雨：“唉，佳佳呀，管得宽，生得憨，你知道不？”

方佳佳：“这个世上，也就只有我管你了，别的人鸟都不鸟你的。”

秦雨：“呵呵……我知道，所以我在你面前，才能如此的放松。”

方佳佳甩了一个白眼在秦雨的脸上，又转身去炒菜了。

菜子油在锅里嗞嗞响着，鸡蛋液倒进锅里，响声增大，飘出鸡蛋的香味。这些菜的香味，可以让人忘记血的腥味，和一个人与日子搏斗时的痛苦。

秦雨：“佳佳，简单的弄两个菜就行了，别太累了。”

方佳佳：“你想吃多几个菜都没有。”

很快，方佳佳就将两盘菜放在桌子上，又倒满了两杯酒，酒液在灯光里更加晶莹剔透。

秦雨：“佳佳，咱们干一杯。唉，这么多年，还是头一次单独与你喝酒。”

方佳佳：“想不到咱们会这样的在一起。想来都如在恶梦里。”

秦雨：“所以我们只能过好今天，至于明天么，谁也说不准。”

方佳佳：“小时候，我妈常说夜里刮风，天亮拾柴火。我现在明白了。”

秦雨：“明白什么了？”

方佳佳：“老天只给了我们这些人，眼前缺什么就找什么的本事。”

秦雨、方佳佳太累了，没喝上两杯就醉了。两人歪七竖八的躺在地上，沉沉的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