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唐宁和陆舟又独自说了几句话后，陆舟便带着江离离开了。他们肩并肩走在一起，两人都异常沉默，还是陆舟先开口：

　 “沈……南风？”

　　江离听到熟悉的名字，眼睫颤了颤：“那已经是过去了，我现在叫江离。”陆舟的心情有些复杂，没有再开口，于是两人就这么僵持了一路。陆舟带着江离回到他在湘城的家，门一开，灰尘扑面而来。

　　“咳咳…咳…那个咳…我爸退休了，陪我妈出去旅游了咳…家里没人打扫。”陆舟用手在空中挥了挥灰尘，江离用手遮住口鼻：”没事，随便凑合凑合。”可等他走进去，发现凑合不了，陆舟尴尬地摸了摸鼻子。

　　“…没事，我来收拾一下。”

　　“你是客人，还是我来收拾吧。”

　　“…一起吧。”

　　等到陆舟将水弄倒在江离刚拖好的地上，将盘子打碎了两个后，被江离赶了出去。

　　“虽然这是你家赶你出去是不对的，但是…”江离欲言又止地看着陆舟，陆舟尴尬地笑了笑：“麻烦你了。”江离摇了摇头：”没事，顺便你去买点菜吧。”

　　下午五点左右，江离终于将房间卫生搞好了，他锤了锤有些酸痛的腰，这时门铃响了，是陆舟回来了。江离从陆舟手里接过那一袋子菜，转身进了厨房。陆舟看到焕然一新的家，有些不好意思地跟进厨房。江离正低头洗菜，注意到陆舟进了厨房，以为他是来帮忙，说：“你把土豆切一下。”陆舟拿起洗好的土豆，放在砧板上，举起菜刀，“砰——”江离看到陆舟切菜的模样，愣在原地，身体比大脑先一步做出反应，将陆舟赶出厨房。

　　陆舟：”……”

　　一天内被嫌弃两次。

　　江离一言难尽地看着陆舟，开口：“陆警官，你自己在延沂是怎么生活的？”

　　这时，门口传来开锁的声音，陆舟和江离警惕地看向门口。一位雍容的妇女看着房子里干净整洁的一切愣住，最后目光定格在陆舟和江离身上。“怎么不进去？”一道略微苍老的声音响起。

　　“爸，妈，你们怎么回来了？”陆舟率先反应过来，和江离走到门口，接过母亲手上提的东西。陆舟的母亲，关语雁女士冷哼一声：“过几天就是小意的忌日了，我们能不回来？”画面一转，陆舟眼睁睁地看着关女士温柔地抓起江离的手，笑着说道：“你就是小意的弟弟吧，跟小意长得真像。”陆舟的父亲，陆志文紧紧地盯着江离，仿佛要把他盯穿一个洞出来。江离被盯得头皮发麻，陆舟注意到江离的不自在，往前站了站，将江离和自己的父母隔绝开。

　　江离松了一口气，在陆舟耳边低声说了句：“我先去煮饭。”温热的气息喷洒在耳边，陆舟仿佛烫到似的迅速和江离拉开距离，他呆愣在原地。过了好一会，关女士见陆舟挡在门口，没有要让开的迹象，不满地拍了陆舟一巴掌：“我跟小意的弟弟聊得好好的，你干嘛上来找存在？现在又挡在门口干嘛呢？还不让我和你爸进去？”

　　还不等陆舟让开，关女士先将陆舟推开走进房子，陆志文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紧跟着她进去。“陆舟，你什么时候做家务这么利索了？”陆志文问道。“不可能是他做的，肯定是请家政阿姨。”关女士瘫在沙发上，看着自己的指甲。

　　陆舟：“……”

　　知子莫若母

　　厨房传出一阵“噼里啪啦”的声音，“家政阿姨”正在炒菜，关女士站起身来瞪了陆舟一眼：“怎么能让客人炒菜呢？”她恍然大悟继续说道：“所以房间是他收拾的！陆舟！”这时，江离端出一盘青菜放在餐桌上，关女士连忙走上去抓住江离：“你是客人，做什么菜啊？让叔叔去做，你来陪阿姨聊会天。”陆志文听到心领神会，拽着陆舟走进厨房。

　　陆舟：？？？

　　江离被关语雁拉到客厅，坐到沙发上。“你叫什么名字？”关语雁拉着江离的手，问道。

　　江离：“以前叫沈南风，现在叫江离。”

　　关语雁：“南风知我意，沈南风，沈南意，好名字。还有江离，扈江离与辟芷兮，纫秋兰以为佩……怎么改了这么一个名字？”

　　江离：“……随便取的，不是从这句诗里面拿的。”　

　　关语雁：“以后叫你什么呢？叫你小离？不好听，叫你小风吧！”

　　江离：“都可以。”

　　“开饭了！”陆舟冲着客厅喊道，关语雁拉着江离走过去。饭桌上，关语雁吃了一口桌子上的炒虾，用胳膊肘轻轻撞了撞陆志文：“没想到啊，现在做菜堪比五星级大厨啊！”

　　陆舟：“那是江离做的。”

　　关语雁：“！！！小风，你做竟然这么好吃！要是你是我儿子该多好。”

　　陆舟：……？？？

　　你在亲儿子面前说这种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