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千——千古（35）

魏无羡：“这剑还没名字，你自己取一个吧。”

蓝忘机接过剑，很珍视的轻轻触碰剑柄的花纹，纤尘不染的剑身反射出他的眼睛，换个角度就能看见魏无羡带笑的唇角。

“叫避尘吧。”蓝忘机说。

“避尘？”魏无羡琢磨了一下这两个字：“挺好的，很合适。此剑有灵，你先用着，培养培养感情。”

蓝忘机觉得自己的反应一定很呆，只是他实在不知道该有什么样的反应，今天一天发生的事像是假的一样。避尘寒气凉着他的手，好像又不那么假了，魏无羡就是专门回来给他过生辰了，教他剑法，给他束发，为他做饭，还送了他一把剑。他自己想不出要什么生辰礼物，所以魏无羡给他了更多。

蓝忘机好像不再躲着他了，就是还有些别扭，不过这小家伙一直很别扭，魏无羡于是在心里偷笑，便没继续纠结他到底怎么了。

魏无羡还真只是专程回来给蓝忘机过个生辰，很快他又要走了，这次蓝忘机给他收拾的行李更多了。

魏无羡走的时候带了不少东西，他还是没细看蓝忘机给他收拾了些什么，总之一股脑带走了。

而他这一次离开的更长了。

长留仙山上终年只有冬夏，春秋只是非常短暂的过渡，魏无羡在一个冬日离开，天气暖了，他没回来，天气很热了，他也没回来，天气又凉了，他还是没回来。

蓝忘机看着又下起来的雪——长留的雪却总是格外大的——也许是因为走的时候他给带的东西太多，魏无羡一直没用完，所以他才不回来。

自从过了十八岁生辰后蓝忘机就很少再去绝情殿了，只是终日守在无忧殿，还是过着与以前无二的日子，也就这样一天一天的过。

其实蓝忘机并没有刻意去等魏无羡，只不过是一个人在无忧殿上生活罢了。

魏无羡走的声势浩大，来的却悄无声息。

这天蓝忘机照常卯时起床，他辟了谷，不需要吃饭，便在院子里冒着大雪练剑，还是那套剑法，他已经炉火纯青了。

其实已经不早了，天色大亮，一团苍白的太阳斜斜挂在层层云片片雪底，雾蒙蒙的天，白茫茫一片，大雪将天地连了起来，无忧殿像片孤岛，万籁俱寂，只余蓝忘机习剑的破空声。长大后他那副冰清玉洁的模样更多了一份生人勿近的寒意，一身白衣不染纤尘，手里的避尘更是皎洁，寒气笼在他身上，应该是月宫中的仙子才对。

“好剑法。”

魏无羡的声音懒洋洋的，他人也懒洋洋的倚在了门框上，他衣着单薄，唇畔带笑。

这声音是熟悉的，可又十分陌生，蓝忘机的剑直直转了个方向，他隔着雪帘看到了魏无羡。

那人在自己注视下坐在门槛上，支着脑袋打了个哈欠，语气随意：“怎么不继续练了？”

“师父？”蓝忘机这声有些不确定的缓慢。

魏无羡笑：“怎么，连自己师父都认不出了？”

认的出的，只是你离开太久了，突然看见，总觉得不是真的。

蓝忘机没说话，他虽勤学苦练一年，水平与魏无羡却仍有极大差距，就连魏无羡究竟什么时候回来的都没能发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