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争虎斗·邱刚敖&蓝信一11

隔天下午,你又一次接到了张崇邦的电话。

  他说邱刚敖死了,问你想不想在他下葬前见他最后一面。

  你当时以为自己耳朵坏了,直到张崇邦又重复了一遍你才觉得自己耳朵没坏,但脑子坏了。

  邱刚敖怎么会死呢?

  他这个人,这么凶,这么坏,怎么会轻易就死了?

  等信一来找你的时候,你已经满脸都是泪水,可奇怪的是你明明一点也不悲伤。可为什么胸腔里像是被人塞了一大坨棉花,呼吸不上来。

  浑浑噩噩地被带去了火葬场,你再一次见到了邱刚敖。他毫无声息地躺在那里,胸口空出一个血肉模糊的大洞。不知道为什么你总有一种错觉,觉得他下一秒会自己做起来和你打招呼,然后告诉你这是他在耍你。

  身体不受控制地往前走,信一紧紧跟在你身旁,紧张地观察着你的一举一动。

  你就站在那里,看着邱刚敖的脸一动不动。灵魂好像脱离了身体飘在半空,你的身体像是一个木偶一样听完了牧师的悼念词。

  “阿敖他们昨天袭击了李氏大楼,枪杀了李氏所有掌权人后逃跑,被警方击毙。”

  “阿敖他……死前让我给你带了一句话。”

  张崇邦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了你身后,你转过身看他。

  他脸色苍白,手上打了石膏,看向你的目光中充满了哀恸。

  你觉得讽刺,哀恸什么呢,难道人不是被他逼死的吗。

  “他说,他早就放小鸟飞走了。”

  霎时间,你红了眼眶。

  你想起自己曾经和他说过麻雀和笼子的故事。一个个短暂的片段瞬间在脑海闪烁,组成连贯的画面。

  所以,木材加工厂被救那天他是故意让所有人都离开的,线索也是他故意给的。

  泪水模糊了视线,给邱刚敖的脸上渡上一层朦胧的光。那为什么不直接说呢,如果他直接说,你对他的态度就不会这么差。

  想起昨天那通无疾而终的奇怪电话,你呜咽着蹲下身,嚎啕大哭。

  如果能早一点发现端倪,你说不定能劝他。

  他都对你都放手了,为什么对仇恨放不了手。

  各种念头在脑海里互相攻击打结,你哭着抱住蹲下身来安慰你的信一,“都是我不好,他昨天打电话给我了,我要是能早点发觉,说不定他就不会死了。”

  信一轻轻拍着你的背,无声地安慰着你。

  尸体很快就被送去火化,再出来时你只能看到黑色盒子里的骨灰。

  这一刻,你才真正的意识到——他死了。

  你抱着盒子离开的时候,张崇邦从同事手里接过一个真空袋,拿出里面的东西给你。

  “这是阿敖内兜里的,我想他应该也想送给你。检验科已经查好了,你可以带走。”

  这是一张有些泛黄的照片。上面是三年前的邱刚敖和钟子晴,那一天你接到了实习医院的offer欢天喜地地和他分享了这个消息,正巧当时邱刚敖拿到了请人从国外带回来的拍立得,所以他就拉着你拍了这张照片。

  泪滴啪嗒一声落在照片里邱刚敖的脸上,你连忙慌张地擦拭掉,还好,没糊。

  照片里的你和他贴的很近,笑靥如花。那时的记忆荡回脑海,你的嘴角扯出一抹苦涩的笑。

  原来,你们曾经也能互相笑得那么真心。

  【他好可怜啊。】

  【你为什么不多陪陪他呢。】

  你捏着照片不去看她,一头钻进了信一的怀里,拼命汲取着他的体温。

  ——————

  回到家后,你把那张照片放到了床头柜里。信一没有说什么,去厨房煮了粥给你喝。

  你表现地很正常,正常的吃饭,正常的交流,正常的睡觉。好似没事人一样忘记了那天下午刻骨铭心的哀嚎。

  十一月末尾,城寨接到了拆迁的正式通知,政府派了专门的人员协商补偿和牵置事宜。

  信一很开心,这样一来大家都能有新的好去处,不用再蜗居于逼仄的城寨。他也能放在一直以来的责任,带着你去各处游玩。

  那天晚上,信一翻着庙街买来的旅游杂志,用红笔把一个个想去的地方圈起来。

  “到时候我们一起来个环球蜜月。”他是这样说的。

  你笑着钻进他的怀里,陪他一起参考。

  隔天,你跟着信一一起出城寨去提交拆迁同意书。你不喜欢政府大楼的氛围,就在门口的机车旁等他。

  十一月天气刚转凉,你捂着外套看街边榕树上一片发黄的叶子在半空摇晃。

  它真的很顽强,风一阵又一阵。它攀着枝头战栗风中,可就是不掉下来。

  正看的出神,熟悉的草莓群和小白鞋突然出现在树枝上,你抬头看她,她低头看另一边。

  你沿着她的目光看去,“刺啦”一声车胎摩擦地面的声音过后,眼前一片白光。

  你整个人倒飞了出去,狠狠砸在那颗榕树上。

  世界突然变成了定格动画,一点点地咔咔放着慢动作。你的眼睛突然变成了照相机的镜头,最后的意识定格在了信一疯狂奔向这边的身影。

  “阿晴!”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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