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梦·关祖3
入夜后,关祖不让你靠近他的床,可你没办法离开太远,只能靠着厕所门坐在地上。
你试着继续和他说话,他直接带上耳机玩起了游戏。偷偷瞥了眼游戏全是打枪杀人的内容,你完全没兴趣,又抱着腿坐了回去。
时钟滴答滴答在走,不知道为什么你感觉越来越困。
转头去看床上的人,已经睡着了。脸靠着笔记本,耳机滑落在肩膀的一边。你别说,这家伙乖乖睡觉的时候还是挺好看的。
眼皮越来越重,你抵挡不住,枕着膝盖闭上了眼。
“咣”
玻璃碎裂的声音把你吵醒,抬眼看去,又是那间屋子。
小男孩被手铐拷着,一脸狰狞地颤抖着,血色的鞭痕爬满小小的脊背,而那个男人则坐在他身后喝着酒,喝完又是一甩。
酒杯在男孩的脚边炸裂,碎片张牙舞爪地在男孩脚上留下长条的痕迹。
他抬头与你对视,眼睛充斥的恨意和难过像火焰一般能把人灼伤。
本能的害怕和厌恶掺杂在一起,复杂的心疼让你迅速做出了反应。你上前一步抱住了他小小的、颤抖的身躯。
“别怕,有我在,我保护你。”手掌划过男孩凸起的蝴蝶骨,你轻轻地把他环抱起来离开地面。
“你这个废物,真是丢我的脸!”
喝醉的男人站了起来,朝着你们的方向挥舞着皮带。
你感受到怀里猛然剧烈的震颤,抬脚把晃晃悠悠扑过来的人踹了出去。
又是一阵剧烈的碰撞声,这次的男人没有消散,只是倒在了玻璃瓶堆里。你正想上去再补几脚,怀里的人突然极速胀大。你的双臂承受不住重量,正勉励维持平衡,怀里的人自己跳了下去。
“喂。”刚刚明明只有你腰高的小不点又变成了关祖的样子,你捏了捏有些痛的手臂看他,“干嘛?”
他没回答,深深地看着你,深邃地眉骨下的那双眼睛里倒映着你再一次变成稚童的脸庞。
他的嘴唇嗫喏几下好像要说什么,身后突然地尖叫声把你吓得一震,猝然回首,只见昨天那个短发的女人拿着刀站在你们身后。
“你看到了什么?你不会告诉爸爸的对吧?”
“那个叔叔是来家里做客的,知道吗?”
“你也不想爸爸妈妈离婚吧?”
“过来!”
她的每一步都像是踏在你心尖上,双腿止不住地打颤,你惊恐地看着那把刀逐渐逼近。
刀尖带着凛冽冷光和急速风声袭来,你眼前一晃,落进一个温暖的怀抱。
梦境再一次戛然而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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鸟类叽叽喳喳的声音钻进耳朵,你沉吟几声睁开了眼。眼前晃动的人影被阳光笼罩,你有些看不清。
“喂,起来,我要去厕所。”关祖的声线低沉,带着起床的沙哑。
你迷蒙几秒,然后连滚带爬地让开。
大概是这姿态太过狼狈,惹得关祖勾了勾唇角,不过很快又压了下去。
等洗漱完关祖去楼下泡了杯咖啡回来。你对他的忽视已经习以为常,正玩着他房间的音响,他突然开口说:“我等下帮你画副画像。”
“啊?”
“我会让Max查一查你的身份。”咖啡的袅袅热气柔和了他的眉眼,“查到你的身份就能从你认识的人入手去找你要找的人。”
“如果你不是死了很久的话,应该能找到。”
你一听,瞬间兴奋地蹿到他面前。“真的?”
“哇,阿祖你真是个大好人!”
关祖用咖啡杯掩下自己的笑,看着坐在茶几上慌忙打理自己的人道:“用手梳,头发越梳越乱。”
闻言,你立刻紧张地想去照镜子,可想起镜子根本照不出你的模样,又有些泄气。
关祖见状,蓦然点了点自己鬓角的位置,“左边,这里捋一捋。”
你跟着他动作,一点点整理自己的头发。其实本来就不乱,灵体会保持原来的状态,只不过是关祖起了恶作剧心思罢了。
他画了一个上午,从脸到头发丝,每一处都刻画地极为认真。连他自己都没想到他能这么心无旁骛地画一个人。
关祖是学过素描的,中一那会儿他有一段时间非常喜欢画画,为此还请了老师来教。可最后没坚持下来,因为他爸喝醉了撕烂了他所有的画,说他尽沉迷这些没用的东西,一点也不像他的儿子。
过往的记忆再一次攻击他的神经,关祖陡然停下笔,铅笔在画中人的耳旁拉出一条长线。
铅笔强力划拉画纸的声音不止惊醒了关祖,也吓到了你。
跑过去一看,你松了口气,奇怪道:“不过为什么要在这里画一个耳坠啊?”你点了点他最后落笔的地方。
关祖默默给那条线下面加了个草莓样式的图形,“好看。”
你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看了看自己胸口的草莓图形,没有再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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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ax拿到关祖给的东西,十分惊讶:“这两天你都不怎么下来玩,就是为了这个?”
说着他四处张望了下,问:“Sue知道吗?”
他显然因为这幅画产生了误解,但关祖并不想做多余的解释。“帮我找找这个人,着重在香港的死亡人员中找。”
“啊?”Max惊叫一声,他以为只是找个有好感的对象,合着还是个死人?
对上关祖警告地眼神,他又默默闭上了嘴。能让关祖亲手画下来的肯定是很重要,哪怕是个死的也得翻出来。
Max在电脑当面确实是个天才,黑进香港警务系统后一顿操作,在下午两点左右得出了结果。
他惊讶地盯着里面的照片和信息,近乎失控地叫了起来。“Wow!Amazing!”
“Joe,I like her. ”Max像发了痴一样在旋转椅上笑着大喊。
他的动静也吸引了其他人的注意,就连躺在沙发上打电话的周苏都走了过来。
正在倒酒的关祖停下动作,也跟了过去。
你的动作是最快的,急速飘到Max的电脑前,你飞速地浏览着自己的信息。
“钟子晴。
香港大学临床医学毕业生。
已婚。
曾成功控告霍氏董事长霍兆堂故意谋杀,致其入狱两年。”
“真的是我哎。”你摸着电脑屏幕里自己的照片,开心地和关祖说:“原来我叫钟子晴啊。”
钟子晴这个名字,对于他们这几个人来说并不陌生。霍兆堂的事上流圈层的人都有关注,当时远在美国的关祖也十分关注这件事,因为他爸爸和霍家一直都有合作,霍氏倒了对他的打击非常大,有很长一段时间他都会在电话里骂叫钟子晴的女孩。
关祖看着你的眼神倏地一变,神情狂喜。
钟子晴,我们是一样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