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实世界（九）

程一榭走到窗户前，透过明亮的玻璃看着躺在病床上，戴着氧气罩呼吸的人，语气冷漠地说道：“她走的时候，我就跟你说过了，她不会改的，不在黑曜石，她只会把自己折腾死。”

阮澜烛一直背对着病房，垂眸看着低下的树木，张了个张口，最终还是叹了一口气说道：“是我错了，我没想到她心这么狠。”

凌久时拍了拍阮澜烛的肩膀，说道：“其实楚楚那天走的时候，已经在挽留了，只是……当时的我们没有听懂罢了。”

“你是说……？”阮澜烛惊讶地抬起头看向凌久时。

“那天楚楚问了你两遍理由，其实就是想问还有没有可转圜的余地。她这人性格内敛自傲，有什么话也从来不会直说，能问两遍，大概也已经是她的极限了。”陈非淡淡地解释道。

凌久时走到窗户旁，看着胸膛只有微微起伏的楚月婵，下一秒却猛的垂下眼，像是被什么东西刺痛了一样，哑声说道：“我也是最近才想明白的，或许，我们谁也没有真正的了解过她。”

————

楚月婵感觉自己昏昏沉沉地睡了好久，久到她都不愿意睁开眼睛，但是她一想到家里还有松露和柳缠，楚月婵怕它们两个没饭吃，拼了命地睁开眼皮，窥见一丝光亮。

楚月婵睁开眼睛，看着粉刷着白漆的天花板，微微偏头，凌久时打盹的样子便映入眼帘，沙发上还坐着一个处理工作的陈非。

察觉到多出来的视线，陈非抬眼对上，下一秒，便猛的站起来，走到楚月婵身旁惊喜地问道：“你醒了，身上有什么地方还不舒服吗？”

迷迷瞪瞪的凌久时也被这阵动静吵醒，低头揉了揉眼睛，再看向病床上的人脸色苍白的回看着他后，语气惊喜道：“楚楚！你醒了？！”

楚月婵丝毫没有大难不死后与朋友见面的喜悦感，而是习以为常的微微点了点头后，眼神平淡地看向凌久时身后的陈非，嗓子沙哑的说道：“水。”

陈非端着一杯温开水走到病床前，凌久时连忙扶起楚月婵的脖颈给一个支撑力。

陈非放下杯子，仔细观察了一下楚月婵，发现他精神状态不错后，才缓缓开口说道：“你已经昏迷了一个星期了。”

楚月婵皱眉看向陈非问道：“这么久？”

陈非点了点头，继续说道：“你在门内消耗了大量的精力，身体太过于疲倦，再加上失血过多，损伤的大脑开启了强制休眠，直到现在你休养好了才醒过来。”

“不过，我很好奇，你到底进了什么门能让你损耗这么大？第十扇门？以你的能力也不应该受伤那么严重。”

“我进了第十一扇门。”楚月婵语气平静的说道，平静的就好像是在说今天的天气一样。

陈非瞳孔猛的一缩，刚想开口，凌久时却拧紧眉头，抢在他之前开口问道：“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吗？怎能会这么急着去第十一扇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