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
卢长海被儿子这些无厘头的问题问得有些不耐烦了,“你哪儿那么些问题,给我滚蛋!”
“好嘞,那我先滚一会儿。”卢大鹏嬉笑着往外走。
看着儿子往外走,卢长海又舍不得了,说:“回来。问吧,最后一个问题。问完扶我去上个厕所。”
卢大鹏回到父亲病床前,搀扶着父亲下了床,一手举着输液袋,一手扶着父亲。他试探地问:“爸,咱家户口本放在哪儿了?”
卢长海一愣,旋即明白,他微微一笑说:“我不知道,这得问你妈去。”
卢大鹏有些失望,垂头丧气地扶着父亲进了厕所。卢长海上完厕所,卢大鹏把父亲扶回床上又抽了一张湿纸巾给父亲擦手。却听见父亲说:“我不知道咱家户口本放在哪儿了,但是你要用的时候我倒是可以保证它就在我书房写字台左边的抽屉里,那个抽屉我从来不上锁。”
卢大鹏立刻眉开眼笑,抱着父亲亲了一口。卢长海做了一辈子严父,对儿子一直不苟言笑,冷不丁和儿子亲热一下还真有些不习惯。他不自在的皱了皱眉头说:“别得意太早了,你妈警惕着呢!”
(卢大鹏嘻嘻一笑说)“您放心,我绝不会失手。只要户口本一到手,我立马把生米做成熟饭。嘿嘿,到时候她总不能逼着我离婚吧。”
父亲的配合让他分外高兴,整个一下午都是兴高采烈手舞足蹈。卢长海看着脸上不动声色,心里也是欢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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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一天一天的过,卢长海的身体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可以出院回家休养了。卢晓燕还在无菌仓里,她恢复得比较慢,但总是向着好的方向慢慢发展。
卢大鹏每天医院、公司、和江瑶的小家三点一线,心里却盘算着怎么能顺利偷到家里的户口本,并成功带回江州。
朱静轩出院了,只发了一条信息给高放,告诉他自己痊愈了,感谢他的照顾,便没有再打扰。高放转给她的五千块钱,她也并没有接受,第二天便原路退回了。
老干部疗养院活动中心的装修工程终于有了结论,穆晓舟也顺利的又签下来一单。接连两个大工程让他在公司领导心里的地位迅速提升,提前转了正。虽然办公室里有些风言风语,但是毕竟业绩在哪儿摆着,谁也没办法。和林璐两人闲谈时,穆晓舟也会多少有些惆怅,他承认都是因为林璐面子大,才能顺利签合同。林璐面上应着,心里却知道,自己哪里有什么面子,无非是人民币面子大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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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玉成见卢晓燕一天比一天好,心里也是轻松了不少。心情好了,便约了高放一起到滨江茶馆喝茶。
“你都不知道,当时我有多着急。我心里就想,太不吉利了!断线不说,珠子还丢了一颗。你猜后来我在哪儿找着了?”杜玉成捻着一粒花生米卖着关子。
“在哪儿找着了?”
“在我大衣兜里!我妈把我衣服拿去干洗的时候发现了。你说这得有多寸!”说着他从口袋里拿出那串蜜蜡手串用手掂了掂说:“这次我重新串好了,八股线!”
“怎么着,你这是打算和卢晓燕复婚?”
杜玉成一笑,摇了摇头说:“那倒还没想,其实复不复的不都那么回事吗。”
高放还想说什么,他的手机突然响了。是朱静轩!
高放一接起电话就听到朱静轩已经泣不成声了。他心里一慌,连忙问:“你这是怎么了?发生什么事儿了?”
朱静轩有些语无伦次地说:“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我只能给你打电话了。”接着便不停地哭泣。
高放心一沉,难道是怀孕了?不是已经吃过药了吗?他连忙问:“你先别哭,告诉我到底怎么了?”
“我爸爸,我爸爸他喝农药自杀了!现在在医院里抢救呢,我妈打电话说是可能不行了,让我马上回去,我怎么办呀......”(朱静轩说着又哭了起来)
不是怀孕了,高放松了一口气,但是接着一想,反应过来了,这是人命关天的事儿,他连忙说:“你别哭了,你赶紧收拾收拾在学校等我,我马上过去接你,送你回家。”
“不是,怎么了?你干嘛去呀?”杜玉成见他火烧屁股一样准备离开,连忙问。
“那个姑娘她爸爸喝农药自杀了,可能快不行了,我送她回趟家。”高放站起来就准备离开。
“哎,你等会儿?”(杜玉成拉住他说)“她爸爸不行了,跟你有什么关系啊?你害的?”
“这,这不是小姑娘一下子没主意了,给我打电话嘛!”
“你还真把那边当老丈人了,急着奔丧去?你就不怕你真老丈人知道气死?”杜玉成拽了一把高放说,“你给我坐下。我这话虽然难听,但是在理儿上,她家里的事儿,跟你没关系。踏踏实实坐这儿跟我喝茶。”
高放楞了一下,慢慢地坐下了。刚坐下他就反应过来了,说:“不行,她还等我呢。我得走。”说完便起身离开。
“高放!”(杜玉成喊了一声)“你这趟要是去了,可能就回不了头了!”
(高放回过头轻轻地说)“放心,我有分寸。我答应她了,不去的话,她怎么办?”高放说完便急匆匆地走了。
杜玉成眼睁睁地看着高放走了,骂了一句:“操,完了!这都他妈什么事儿啊?”
高放开上车便给Fiona打电话:“Fiona,我临时出一趟差,明天不去办公室了,有什么事儿给我打电话,我周一回来处理。”
“明白,高总。您放心。”(Fiona回答)
高放赶到师范大学的时候朱静轩已经在宿舍楼下等着了。昏黄的路灯把她的影子拉得很长,春天的风很大,扬起了她的马尾辫,她站在寒风里瑟瑟发抖,背上大大的双肩包越发显得她身形纤弱。
高放把车在路边一停,便奔下来,也不顾路人的侧目,拥着她便塞进了副驾驶。
上了车,朱静轩就一头扎进高放怀里痛哭失声。
高放听着她凄楚的哭声有些难受,他拍了拍她的背说:“别哭了,告诉我地址,我导航送你回家。”
朱静轩这才坐起来擦了擦眼泪,告诉他自己家的地址,高放设置好导航便出发了。
一路上朱静轩也没有太说话,只是不停地流泪,时而啼哭时而啜泣。高放也没法劝她,只能任由她哭。车子刚刚开出江州市,朱静轩便接到母亲的电话说是她父亲没有抢救过来,已经去世了。她拿着手机嚎啕大哭,哭得高放心中恻然。他把车停到路边,伸手揽过她,让她伏在他的肩头,轻抚着她的头发说:“别哭了,我送你回去见你父亲最后一面。”朱静轩听话地坐起来,擦干眼泪,没一会儿却又难过的嘤嘤啼哭。高放叹了一口气,开车上了高速,直奔嘉兴而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