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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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晓燕又坐在病床上看孩子的视频，卢长海走进来。他坐在床边看着泪流满面的女儿，心如刀绞。卢晓燕擦了擦眼泪，挤出一丝笑说：“爸，别再为我奔波了。您和我妈回甬州吧，这儿有大鹏和瑶瑶，还有杜玉成。”
卢长海心疼地抚摸着女儿的头发，只摸了一下便掉了一把。他握着女儿的手说：“晓燕，别怕！有爸爸呢，爸爸给你捐骨髓。”
卢晓燕看着父亲满头的白发，心疼地说：“爸，我以前不懂事，伤了您和妈妈的心，我对不起你们。现在我这个身体也不争气，还要你们操心。您别再为我做无谓的努力了。如果我亲生父母还在，或许还有一点希望，可如今只能听天由命了。”
卢长海把女儿搂在怀里哽咽地说：“晓燕，我就是你的亲生父亲，你是我亲生的女儿啊！”
“爸，您糊涂了吧？我的亲生父亲是吴守祥，他已经死了！”（卢晓燕难以置信地说）
“你是我的女儿，跟你亲生母亲好的那个人不是吴守祥，是我！那个时候你爷爷正托关系给我办返城，我知道我不能和你母亲结婚，如果在当地成了家就回不了城了。我不甘心在乡下过一辈子。那时你母亲怀孕了，可我不敢说那是我的孩子，如果说了，我的前途就全完了！吴守祥牺牲了，我想如果说你是烈士的遗腹子或许会被善待。我跟你母亲商量，她是那么好的一个女人，她不愿意耽误我，她承认孩子是吴守祥的。她成了烈士的遗孀，人们没有为难她，可是她也不可能再嫁了。后来她生下了你，身体变得很不好，都说是月子里坐下的病，那时候的医疗条件很落后，你还没满百天，她就去了。我永远忘不了她临死的时候紧紧地抓着我的手，眼睛死死地盯着我抱在怀里的你。我知道，她是要我好好把你抚养长大。我自私，我就是混蛋，懦夫！晓燕，我对不起你母亲！”卢长海声泪俱下地讲述了埋在心里多年的秘密。卢晓燕如遭雷殛，猛一抬头看见母亲何文娟和卢大鹏站在门口。
何文娟默默地走进病房坐在椅子上，眼睛直直地盯着卢长海，她声音颤抖地说：“卢长海，你骗了我这么多年。难怪你一直都不肯跟我要孩子，因为你已经有自己的孩子了！后来要不是我动了点手脚，才好不容易有了大鹏。我对你的父母，你的女儿，掏心掏肺。可是你呢？你从来就没有真心爱过我！”
“文娟，我怎么会不爱你？我不敢告诉你晓燕的身世，是怕你瞧不起我。我看着晓燕的母亲因为生她而死在我面前，我不敢再让你冒这个风险了，我不能再失去你！文娟，原谅我，请你原谅我。”卢长海说着去拉妻子的手。
“别碰我！”何文娟尖叫着跑了出去。
卢大鹏看看父亲，又看看姐姐，叫了一声：“妈！”便追了出去。
卢长海见儿子追了出去便知道妻子不会有事。他拉着女儿的手说：“晓燕，你放心，爸爸竭尽全力也要治好。”
“爸，你真的一直瞒着我妈？”
“我不敢告诉她真相，我只告诉她你是我救命恩人的女儿。她待你很好，我也很欣慰。可是我怕，我怕她有了自己的孩子就不会善待你，所以我一直都没有和她要孩子。可是防不胜防，后来还是有了大鹏。”
“爸，你太残忍了！对一个女人来说你太残忍了！”(卢晓燕哽咽着说)
“我知道，我对不起你亲生母亲，也对不起文娟，我对不起你，我也对不起大鹏。可是我现在什么都不想，我就是想救我的女儿，我要治好你！”
卢晓燕一头扎进父亲怀里哭着说：“我不是孤儿，我有爸爸，我不是孤儿。”
（卢长海抱着女儿温和地说）“你不但有爸爸，还有弟弟，还有爷爷奶奶。”
“我还有妈妈。无论我是不是她亲生，我永远记得小的时候生病了她背着我去医院，我总是伏在她背上数她的喘息声。她总是牵着我的手骄傲的对别人说，'这是我闺女，跟我长得像吧。'”
“是啊，说来也怪，你和文娟一点血缘都没有却比大鹏长得都像她。这可能就是缘分吧。”
杜玉成来的时候，父女俩正絮絮叨叨地聊着家常。尽管离婚了，岳父多年的积威还在，杜玉成一见卢长海自然便气短了三分。他连忙说：“爸，不是，叔叔，我，我给晓燕送点饭。”
卢长海知道杜玉成天天来照顾女儿，也知道他在这里杜玉成很不自在，便对卢晓燕说：“晓燕，我去跟医生谈谈治疗方案。”说完便离开了病房。
杜玉成打开保温桶，盛了一碗汤。这几天下来他也不指望卢晓燕自己会主动吃，便拿了勺子，一勺一勺地喂她。今天卢晓燕出奇地配合，原本一路上想好的讨价还价的话一句也没用上。
“今天怎么这么好说话？身体是不是觉得好些了。”杜玉成一边收拾一边问。
“大成，谢谢你。”（卢晓燕语气异常温和地说）
杜玉成看着卢晓燕，他从来没有见过她此刻温柔的眼神和语气，心里不禁一慌，连忙说：“晓燕，咱可不能放弃！总能想到办法的。”
卢晓燕马上收起温柔，咬牙切齿地说：“杜玉成，你放心，我死不了！别想抢我的闺女，我不会让你得逞的！”
（杜玉成一笑，说）“行，你这样我就放心了。我走了，明儿再来。你赶快好起来，咱再接着斗。”杜玉成说完便提着饭盒走了。
卢长海在医生办公室门口碰见了卢大鹏，卢大鹏看了一眼父亲说：“我妈回甬州了，司机跟她一块儿回去了。您怎么打算。”
“我得陪你姐，我得把她的病治好。你要得空，回去看看你妈。”卢长海说。
“行，我知道了，我公司还有点儿事。爸，您自己多保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