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山

金克莱大手那挥的叫一个欢快，明显就没有把医生的话放在心上。

“对了，我听说你娶了个男媳妇。可以啊霍凛之，你挺前卫。”金克莱脸上绽着放肆地笑容，他深邃的眉眼没有丝毫作为歹徒的穷凶极恶之气。

反而现在像是在跟他要好的朋友一起商议什么有趣的事情，他这个“要好的朋友”虽然不太想理他。

但金克莱的热情，像一轮红日。

他的腰间还别着黑洞洞的枪，手上却带着传说能保平安的翡翠佛珠。

他的年龄看起来不算显老，反而一直有一股少年的英挺之气在眉宇间起伏。

笑起来开朗阳光，张扬又肆意。

如果不是知道他的身份，也定不会想到他是被多国通缉的头号在逃的大逃犯。

霍凛之一言不发，他也并不生气。一个人面部表情极为丰富，夹杂着必要的手部动作，老远看着还有几分滑稽。

屋外风夹雨，屋内木柴的火焰跳动摇曳。

/

陆清岩和喻医生穿着黑色的雨衣，连夜抄小路上山。

手电的光只能照亮脚底一两米远的距离，泥泞的山路让他们走的格外吃力。

东一脚、西一脚，满脚泥泞，寸步难行。

寒风扑面而来，陆清岩脚底划出去半米远，喻医生手疾眼快把人胳膊拽住，将陆清岩拽了回来。

“小心点。”喻医生摸了一把脸上的雨水，冰冷的雨滴带着浓重的寒气。

夜色浓重，手电的光微弱的两个人互相都看不清对方的脸。

“我没事。”陆清岩大步跨过树桩，脚底的枯枝落叶在雨水浸泡中软烂无力，一脚下去，脚印足有半尺深。

若不是他们提前换了防水靴，身上里外也都换上了保暖的衣物，这回境况恐怕比落汤鸡还糟糕。

“再坚持一下，马上就到了。”喻医生扣住陆清岩的手腕，搀住陆清岩的胳膊，让陆清岩能有个借力的地方。

“我没事，喻医生。”陆清岩摆摆手，山路不好走，他不好走，喻医生同样走的辛苦。

他们连夜上山，虽然危险，可陆清岩只要一想到能见到霍凛之。

连夜上山又如何？

喻医生不比从前，身体几番受过重创，即使训练有加，这么折腾，他也有些疲累。

不过，看着远处起伏的山峦，像是蛰伏在黑夜里的猛兽。

只等着他们走到，便张开血盆大口将他们吞噬殆尽。

可层层黑暗中，总有那么一丝蹿出来的光亮。

像是指引着他们前进的明灯，不忍熄灭。

一口气走到山顶上破旧的石亭子中，向下远眺，雨幕叠叠。

山峦模糊的轮廓巨大苍茫，像是遮住人眼睛的黑布。

散发着微弱的光的手电筒被搁置在亭子的横梁上，喻医生给陆清岩把了脉，确认脉象平和，又将腰间的水壶拿出来，给陆清岩倒了一杯热腾腾的开水。

“喝点热水，冷不冷？还没天亮，黎明破晓之前，温度还会下降？还受得住吗？”

喻医生不禁担心陆清岩的身体是否吃得消，他如今脆弱得很，身体里面那个小家伙更是脆弱。

可除此之外，别无他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