险
光线照射进来的角度和层次性,为霍凛之的脸蒙上了一层化不来的凝重和严峻。
他的眉峰凌厉,似刀削斧刻。长眉斜飞入鬓,眉宇间英气流转。但他肤白睫长,唇薄而润泽,为他的英气上又增添了几分俊美之色。
此刻他的目光冷峻,面容冰冷,似有拒人千里之感。
“后悔当年的做法吗?”喻医生见霍凛之半天都做不决定,继而又说道:“长痛不如短痛,你何必……”
“那我就偏要争一争。”霍凛之回过头迎上喻医生的视线,眼角微微含笑:“既然是命里注定,那我这一次,偏要和它搏一搏。喻医生,我从未后悔我的每一个决定。”
“是吗?”喻医生倏地笑了,笑起来也是眉清目秀,一副人畜无害的慈悲模样:“既然如此,那我明白了。”
霍凛之也笑了,但眼里的凝重和复杂深不见底。
薄唇动了动,语气平缓,对喻医生说:“手术中若出现危险……喻医生,无论如何……保圆圆平安无事。”
然后,喻医生的笑就僵在了脸上。
嘴角明明应该是赏心悦目的弧度,此时挂在脸上竟有几分滑稽。
“一切后果由我承担。”霍凛之的语气像是平常和喻医生那样交谈一样,人一下子看起来温柔了很多,眉目里似乎有化不开的柔情。
带着他截然不同的温柔,说:“喻医生,开始手术吧。”
一如当年在边境擒获自己的时候,从远处逆光而来的男人。
身穿着绿色的迷彩与丛林浑然一体,但视线往下看,他从腰往下都是浓厚的泥浆包裹。
鞋子早已看不出面貌,泥块沾着他的全身,一张脸上大大小小的伤口不计其数,可想而知他之前经历了什么。
可他抓捕自己那天的时候,只有脖子上挎着德式便携式小型冲锋枪。
除此之外,身无长物。
那一刻喻医生是惶恐的,守护翡翠的任务还未完成。他就要被抓捕归案,从此面临遥遥无期的牢狱之灾。
可他没想到,这个男人叫来了直升机,从雨林深处把自己接走,然后带到了大洋的彼岸。
远离了那个国家的法律制裁,也顺利让他们的翡翠转移。
自始至终,这个男人都没有提让他接受法律的制裁,亦或是面临被人民民主专政的场面。
后来才知道,这个男人另有所求。
他就算托着一副残破之躯也要将自己从那罪恶的深渊抓出来,他是想要知道男人生子的秘密。
喻医生想,这大概就是保他的救命稻草。
很多年前无意中替一名危在旦夕的男子接生过,从此遍访世界男人怀孕生子的案例。
他被这个男人安排到那个国家的一家私人医院供职,然后以带医学研究项目的名头留在那里大半年。
这八个月的时间,霍凛之告诉他,不会有人找到他。
即使有人找到,也没人能将他带走。
喻医生此后八个月的时间都去照顾那名怀孕的男子,第一眼看到的时候,就觉得很小,眼神面庞皆为稚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