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

陆清岩在学校里一直留到很晚，到外面下起了小雪。

站在砖红色的实验楼底，陆清岩搓了搓手，再拿出手机给霍凛之拨通了电话。

电话一响就被接通了，陆清岩靠在楼底的柱子侧面，听到里面霍凛之的声音，便说道:“霍先生，我今晚不回家了，圆圆跟你睡，好吗？”

寒风吹的紧，直往陆清岩的脖子里钻。

他穿了毛衣围了围巾，也有些挡不住。

看来，他又该加些衣服了。

拢了拢胸前的衣服，陆清岩捂了捂嘴，说道:“嗯，有你看着圆圆，我放心。”

路灯照亮了陆清岩隽秀的眉眼，带着丝丝的暖意。

旁侧不时有学生出入，陆清岩边说着话边走动着。

地上有一层薄薄的霜花，走上去硬硬的又干干脆脆的。

陆清岩挂了电话，深深的吸了口气。

转身走进楼里，实验楼里的灯还开着，不时有学生路过跟陆清岩打招呼。

东大的实验楼是通宵不锁的，为的就是能够让学生们可以自由使用里面的设备。

陆清岩的宿舍正好又离实验楼近，下月初就开始省赛了，心里有些小小的激动。

只是这份激动让陆清岩还来不及平静，福伯的一个电话，让陆清岩急急忙忙赶回了家。

陆圆圆从晚上十点就开始哭，哭的上气不接下气，一只叫着陆清岩，福伯怎么哄也哄不好。

这才先跟陆清岩打了电话，陆清岩接了后，先是心疼。

电话里陆圆圆哭的撕心裂肺，让陆清岩不得不打车回去。

等到陆清岩到家的时候，他突然意识到。

霍凛之呢？

他们不久前才通过电话的，霍凛之还说会好好照顾圆圆的，为什么不是他打的电话？

进门迎上的就是陆圆圆通红的双眼，像个小兔子，还在不停的哭闹。

陆清岩外套都顾不得脱就伸手抱住了陆圆圆，一摸额头，陆圆圆就有些发热了。

“霍先生呢？福伯。”陆清岩心中不快，声音有些怒意。

陆圆圆抱住陆清岩就不肯松手，哭个不停。

“先生还没回呢。”福伯如实道。

陆清岩心中一凉，拿出手机当着福伯的面就拨了霍凛之的电话。

照常是马上就接通了，传来霍凛之的询问声音。

陆清岩看着福伯，问道:“圆圆还好吗？”

里面不知道说了什么，陆清岩直接就挂了电话。

抱着陆圆圆进了卧室塞到被子里，又拧了热毛巾给陆圆圆擦脸擦手。

陆圆圆还在哭，哑着嗓音叫的陆清岩心痛。

“圆圆为什么哭？是爸爸不在身边吗？圆圆不哭了。”陆清岩低声哄着，但陆圆圆今晚上铁了心要哭个够似的。

福伯推门进来了几次，给陆清岩拿了粥，替陆圆圆冲了奶。

但陆圆圆的哭声，哭的福伯心里都不好受。

“圆圆哪里不舒服吗？”陆清岩耐心的问着。

手轻轻的揉捏着陆圆圆的每一寸肌肤，小孩子就是这样，即使是真的生病了，也不知道说什么。

只能靠身边的大人小心翼翼的探索和照顾，显然，陆清岩这次探索失败了。

陆圆圆一直哭闹着到凌晨才累的睡了过去，期间福伯还请了霍家的家庭医生过来，小孩子除了有些受凉没什么事儿，陆清岩这才放下心来。

这一夜，他坐在床头没睡。

霍凛之一夜没有回来，陆清岩没有再打电话询问。

第二日陆圆圆醒来以后活蹦乱跳的样子，清扫了了陆清岩心中的烦闷。

照常把陆圆圆送到幼儿园，然后自己去东大上课。

似乎一切如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