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章 同床共寝

“那个，长青哥我睡在那里啊，是不是打地铺啊，我好像没收拾被子你能借我一床被子吗？”“早看出来你没收拾被子，你那小包也放不下那么多东西，这几天你先和哥凑合凑合，哥这儿只有冬天的被子，垫着会把人热坏的，等星期六星期天了哥带你一起去置办置办啊。”季长青如此说着，他转念一想深深的看了聂佑安一眼：“你尽管放心好了，小崽子，不会委屈你很久的。等你上初中了，哥就在你初中学校边上给你租一房子，到时候咱哥俩一人一间房间委屈不了你的。”“哥，我没有嫌弃你的意思，而且和你住我很开心的，我喜欢你，我不会嫌弃你的，你不要乱花钱，租房子很贵的，我初中就可以住宿了……”“住宿学校的同学鱼龙混杂的，会影响成绩的，你放心，哥存得住钱，要是真租不起房子，哥也不会打肿脸充胖子的。”“哥，如果你有钱了，你就去读书吧……我妈妈说，她一直希望有一天能看到你考上大学，她在家里一直说你成绩很好的，不上学很可惜。她看不到了，我想替她看到……”

一阵良久的沉默，季长青像是被点了哑穴一般，一个字都不肯再说了。他伸出修长的手指，往卫生间一指，那意思再明确不过了，聂佑安也不敢再多说什么，只得先去洗了。直到卫生间传来哗哗哗的水声，季长青才像失去全身的力气一样瘫坐在地上，他在背靠着墙，手掌撑着地，脑子里面一团乱麻：难道我不想读书吗？我好不容易攒够了高中三年的学费，那是我天天被当成小马仔辛辛苦苦赚的钱，可是赵老师家出了那种事情，我难道能不管吗？我要是真不管了，聂佑安这小崽子怎么办？他今年才十二岁，才那么点点大，甚至还没有我刚出来混的时候大，真不管他了，这小孩就废了。不行，我绝对不能干出这种背信弃义的事。不读书就不读书了，反正我现在还能挣钱，攒出钱了到时候在这个小镇上开个小店，等以后聂佑安读书回来了，还可以来看看我……

聂佑安并不知道季长青在外面想什么，他只是有些惴惴不安，他担心季长青因为他的话生气了，刚才的冷场让他很害怕。她怕季长青不要他了……等他出来的时候，他看到了季长青从地上一下子弹起来，朝他露出了一个非常假的笑容，可能是因为季长青长得好看吧，就连这种很毁人的假笑安在他脸上也很好看，季长青拍了拍屁股上的灰说：“洗好啦，那我进去了啊。”聂佑安敏锐地感受到了他说的话带了点鼻音，但他没有多说，只是在他从身边擦肩而过的时候瞟了他一眼：他发现季长青好像哭了……

季长青洗澡洗得很快，他出来找聂佑安时，发现他好像已经进房间了，于是他踮起脚小心翼翼的进了房间，打算吓一吓聂佑安，却发现他一个人缩在小被子里，只占了一个很小很小的角落。这让季长青突然有些心酸，他小时候为了躲他妈妈的谩骂和殴打时就会把自己缩成很小很小的一团，当做自己不存在。“诶，小崽子你……怎么这么快就睡了？”“哥……其实我很乖的，我不会花你很多钱的，如果连你都不要我了，那我真的不知道该去哪儿了……”聂佑安带着哭腔小声说道。“哥，你是不是觉得我在这里很为难啊？对不起，我很快就长大了，不会麻烦你太久的，求求你不要不要我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