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三:如懿传

翌日，弘历正为琅嬅写着悼词，毓瑚走到其身旁，端着盏清茶，轻轻唤道“皇上一晚没睡，喝盏茶歇歇眼吧”弘历淡淡道“朕不累，这儿无须人伺候，下去吧”毓瑚躬身答了一句，却未曾退下，只是从袖中摸出一枚珠花，摊开右手平伸在弘历面前，弘历随意扫视一眼，原本空茫的目光骤然缩成一根锐利的银针，低沉道“这是朕赏给纯贵妃的珠花，为何会有血迹？”

毓瑚忙道“皇上，奴婢方才出去，便听人来报说素练触柱而死，殉了皇后娘娘”弘历皱眉“什么？”毓瑚低首道“皇后娘娘崩逝，青雀舫上本有许多事要料理，谁知莲心寻不到素练，只好求李玉和进忠一起去寻，奴婢正巧看到，便想着同莲心一道，谁知奴婢和莲心寻着素练时，她已经在牌坊的石柱子上撞死了”弘历迟疑道“素练本是琅嬅忠仆，可为何会悄悄殉主儿”

毓瑚不动声色道“奴婢也觉得奇怪，所以特意检查了素练的尸首，她额骨碎裂，像是触柱自杀，也像是被旁人硬按着脑袋撞上柱子……”弘历目光一凛“周遭可有什么发现”毓瑚摇摇头“素练所死之处偏僻，平日无人会去，所以查无可查，可奴婢却在她手中发现了纯贵妃娘娘的珠花”毓瑚看了一眼弘历的神色“素练至死紧紧攥在手里，想是要紧的东西，奴婢不敢错了，也不敢惊动旁人，悄悄取了出来”弘历神色阴沉“你做得很好”毓瑚有些犹豫，弘历看向她“还有什么，都说出来吧”

毓瑚忙道“方才莲心同奴婢一同发现素练的尸首，登时吓坏了，在无人处拉着奴婢的衣袖跪在地下求奴婢救命”弘历不解道“救命？”毓瑚点点头“素练和她皆是皇后娘娘的贴身侍女，这几日素练并无殉主的意思，因着二人先前便应了皇后娘娘要护着三公主去科尔沁，所以在未完成皇后娘娘吩咐前，素练定不会殉主，可如今……”弘历冷声道“她怕下一个会是她”毓瑚应了一声，弘历厉声道“如此一来，怕是琅嬅都不是失足落水了”毓瑚低着头不敢应答，弘历背对着毓瑚不知在想什么

良久，弘历缓缓道“先让莲心跟在愉妃身边吧，等回了宫去永寿宫待着，直至璟瑟出嫁”毓瑚应答着，看了一眼弘历“皇上，除此之外奴婢还去查了皇后娘娘失足的地方，并未查到什么，如今光凭一朵珠花，做不得数的”弘历口吻极淡“一朵珠花，的确做不得数！”弘历转过身“眼下纯贵妃在哪儿”毓瑚顺从回应“纯贵妃正同娴妃忙着置办丧仪之事呢，嘉嫔和玫嫔也在”弘历冷笑“她们去做什么”

毓瑚解释道“纯贵妃娘娘吩咐二人前去，本还唤了愉妃娘娘，可愉妃娘娘推脱要照顾皇嗣，所以便未去，嘉嫔和玫嫔虽说帮不上什么忙，可同娴妃一样都是听纯贵妃的安排处置”弘历脸色微变，似笑非笑道“连如懿都听纯贵妃的安排处置？纯贵妃倒厉害”毓瑚赔笑道“明贵妃不在，便只有纯贵妃一个贵妃，何况纯贵妃年长还有三个阿哥，旁人自然无可辩驳”弘历冷笑道“是啊，纯贵妃还养着朕的三个阿哥呢”毓瑚有些慌乱“奴婢失言”弘历摆摆手“罢了，你先下去吧，朕想自己静静”

待毓瑚离开后，弘历死死盯着那枚珠花，眼底闪过一丝厌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