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紫66
黎月见玉瑕这副模样，也不忍再多加训斥，她语气软了几分，开口说道：“掌管神机楼，如同碧波泛舟。”
“神机楼众人是水，水可载舟，亦可覆舟，我希望你能明白。”
玉瑕垂眸，低眉顺眼的说道：“属下知晓。”
黎月叹了口气，朝着玉瑕摆了摆手，轻声道：“你起来吧。”
玉瑕动作利落的站起身，看向黎月。
“掌柜的，你出去吧。”黎月又朝着掌柜的摆了摆手，出声吩咐道。
“是。”掌柜的朝着黎月拱手行了一礼，后又目光担忧的瞟了一眼玉瑕，这才转身离去。
等到掌柜的出去之后，黎月走向桌边，取下头上的斗笠，放置在一旁。
她给自己倒了一杯茶，轻抿一口，随后看也不看玉瑕，开口说道：“你没有什么想跟我说的吗？”
“主上指的是什么？”玉瑕听闻此言，他眸光微闪，迈步走到桌边，动作利落的坐了下来，也自顾自的倒上一杯，一饮而尽。
黎月目光一沉，神色不好的看向玉瑕：“你做了什么？昆仑派弟子又是怎么回事？”
玉瑕看着黎月的双眼，他倏忽一笑，缓缓解释道：“主上，我并未对咱们神机楼之人下手，不是吗？”
“有何方法破解此等诡术？”黎月又问道。
“杀了我。”玉瑕毫不犹豫的回答，他面容暗了一下，笑容有些苦涩的看着黎月，继续说道：“主上会为了那些外人，杀了我吗？”
黎月只是看着他，久久不语。
天字一号房顿时陷入了寂静之中，只有玉瑕的喝茶声时不时响起。
黎月沉默半晌，闭了闭眼，她叹了一口气，语气略感无奈：“上古禁术，以燃烧生命为代价。”
玉瑕眸光神色微暖，他语气也柔和了几分，轻笑道：“原来主上还是在意我的啊！”
他说着就嘴角微微上扬，看着黎月的目光越发真挚：“主上大可放心，我之前想去寻死，可如今，没人比我更想好好活着。”
“玉瑕……”黎月声音很轻，她嘴角动了动，似乎想说些什么。
然而思索片刻之后，她终是将那些话咽了下去，叹息道：“罢了。”
黎月缓缓起身，迈步往门外走去。
“主上要去哪儿？”玉瑕看到黎月的动作，他捏着茶杯的手猛然一紧，出声询问道。
黎月脚步一顿，她并未回头，答道：“闭关。”
“多久？”玉瑕又问道。
黎月微微垂眸，她沉默半晌，缓缓说道：“短则几个月，长则三五年。”
玉瑕皱了皱眉，看着黎月的背影，他眼中流露出不解之色：“仅仅几年时间，主上的修为已到了如此地步，为何还要这般刻苦？”
他正说着，眸中闪过一丝微光，出声猜测道：“主上莫不是有什么必做之事？”
玉瑕的聪敏，黎月是领教过的，她也没想隐瞒，于是应道：“嗯。”
玉瑕听到黎月应声，他也站起身，缓步走到黎月身后一米处，开口说道：“主上，闭关艰苦，你不必这般为难自己，如果你想要，我的一身修为皆可给你。”
黎月猛的转身看向玉瑕，她沉声喝道：“昆仑派弟子身玉瑕的聪敏，黎月是领教过的，她也没想隐瞒，于是应道：“嗯。”
玉瑕听到黎月应声，他也站起身，缓步走到黎月身后一米处，开口说道：“主上，闭关艰苦，你不必这般为难自己，如果你想要，我的一身修为皆可给你。”
黎月猛的转身看向玉瑕，她沉声喝道：“昆仑派弟子身上的傀儡术，南华正门前你使用的取怨术，上古密术你涉及两门不够，如今还想拉着我用引渡术不成吗？”
玉瑕顿时瞳孔地震，他似乎没想到黎月竟会对这些上古密术，知道的如此清楚。
看着黎月满脸怒意，他一时语塞，喃喃唤道：“主上……”
黎月一甩衣袖，沉声道：“别叫我！玉瑕，你的事，我本不想插手！”
“人各有道，我不支持你的行为，但你所做一切皆是因我而起，所以，我深知自己也没有呵斥你的资格。”
“可是我想说，情出自愿，事过无悔！你说我冷血也好，说我无情也罢，我早就明确的告诉过你，我心中已有一人！”
黎月看着玉瑕失魂落魄的模样，她皱了皱眉，语气决绝的说道：“你最好及时止损，毕竟你所做一切，于我而言，只是负担！”
“而我，也给不了你想要的！你这身吸取修士死后怨气得来的修为，本主，承受不起！”
黎月说完之后，就甩袖转身，快步离开此地。
玉瑕呆呆的站在原地，黎月刚才那番话，在他耳边不断回荡着。
他看着大开的房门，眼眶通红，自言自语的低声喃喃道：“如今连靠近的机会都不给我了吗？”
“主上啊主上，你一向心软，为何偏偏待我如此狠心……”玉瑕说着就抬起脑袋，仰面朝上，将眼中的湿意忍了回去。
偌大的房间之中，他一人站在那儿，身子显得越发单薄，背影也看上去很是落寞。
……
神机楼密室之中，黎月坐在床榻之上，闭着眼睛，盘腿打坐。
然而过了许久，她却始终静不下心，只觉得心中异常烦闷。
就在此时，她脑海中响起系统的声音：“宿主，你这样下去，修为是难有精进的。”
黎月缓缓睁开双眼，她叹了口气，意念回复道：“小七，你说，我是不是做错了？”
“宿主指的是什么？”系统问道。
“我从前本想着救玉瑕一命，也好让自己有个帮手，可是如今，却因为我的原因，让他涉及到上古密术，更是因此害了昆仑派全门。”黎月缓缓说道。
“宿主，这一切都只是蝴蝶效应，你只是做了你认为对的事情，那这件事之后引发的结果，就算跟你有所牵连，也绝不是因你造成的。”系统想了想，出声宽慰道。
黎月无奈一笑，她继续说道：“因果吗？我明明知晓玉瑕这样做是错的，可我偏偏是那个，最没有立场去指责他的人！”
“就因为他是为了给我报仇，才踏上这条不归路，天下所有人都可以不齿他，可是唯有我，没有任何资格。”
“小七，我知道这不对，但是我没有办法。”
系统自然是明白黎月的心中矛盾，它沉默良久，又开口说道：“宿主，你不必将罪责在自己身上。”
“烂掉的果子会自己从树上掉下来，你只需旁然视之，因果无需你亲自动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