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之羽57
此事闹得很大,宫尚角身受重伤,宫子羽随之就前往后山试炼。雪重子和雪公子心知犯了大错,自行前去雪长老那里负荆请罪。
而小黑,也就是花公子,被花长老痛斥一番,禁了足。宫紫商也没能逃得过,被宫流商好一顿数落。
云为衫趁乱离开了宫门,不见踪影。
宫门内部大乱的消息一时传得沸沸扬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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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子里,偶尔有微风拂过的声音,白色的帷幔在轻轻飘动。宫远徵露着半肩,上面有些青青紫紫的伤痕,如此激烈的打斗,不可避免会受些伤。
雪渊坐在床榻上,小心翼翼地为他上药,她微不可闻叹了口气,“不是说好做戏的吗?打不过金繁还要逞能。”
宫远徵闻言,面上显出张狂恣肆,眼神不加掩饰的危险,“哼,他之前打伤你,这个账我必然是要跟他算清楚的。”
涂药的手一顿,雪渊将药膏收起来,把宫远徵的衣服拉上。
她抬起手,放在了他的手臂上,“可是我不希望远徵弟弟受伤。”倾身过去,捧住了他的脸,让他与自己对视,“况且,一切不是都安排好了吗?”
宫远徵的脸色有些苍白,睫毛止不住的颤抖。说不清楚自己心里那股不安感是从何而来,有道是计划赶不上变化。
他握着雪渊的手,一点点的从自己的脸上放了下来。掌心的热度与雪渊冰冷的手比起来,却是烫人的很,“我就是看不惯金繁,如果不是还要靠他传递消息,我一定不会放过他!”
雪渊反过手,与他白皙的手指紧紧的相握,像是哄小朋友一样,“嗯,徵公子最厉害了。”
宫远徵有些不好意思,苍白的脸颊也染上了红晕。他吞吐着热气,身子凑近了一分,眉心抵着她的额头,“雪渊,等一切事情都解决了,我们就出去外面看看吧。”
“好。”她轻声的回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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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渐晚,金繁悄无声息的来到宫唤羽的房间。
宫唤羽见他脸色苍白,眼底却是寒意一片,“发生了何事?”
金繁捂着胸口,不卑不亢的回答,“宫子羽炸了地牢,放跑了云为衫,宫尚角也身受重伤。”
短短几句话,却透露了不少消息。宫唤羽微眯着眼,脑中却在细细思考,“上官浅有答应条件吗?”
“没有,但是我将东西给她留下了。”
“宫尚角既然已经重伤,那她答不答应也无妨。”宫唤羽略一沉吟,吩咐道,“通知无锋那边,可以准备动手了。”
宫尚角重伤,宫子羽进了后山,岂不是天助他也?剩下一个宫紫商不足为惧。
至于宫远徵,如果他不乖乖听话,那雪渊必死......
金繁默了许久,皱着眉道,“那云为衫呢?”
“云为衫?”宫唤羽勾起唇角讥笑道,“她身份暴露了,宫门容不下她。她只能回到无锋,让他们注意一下。”
“属下领命。”
金繁警惕的来到一处人迹罕见的地方,手指与食指一圈,放于唇边吹出一声嘹亮的鸟啼。半晌后空中竟出现几只乌鸦,发出凄厉的尖叫,盘旋两圈便消失在视线之中。
金繁刚回到房间,准备给自己的伤擦药。这时宫紫商却突然推门进来,急匆匆道,“金繁,你伤得严不严重啊?”
金繁连忙将自己的衣服拉上,语气听不出情绪,“大小姐,你怎么来了,有什么事吗?”
宫紫商的身体一震,她刚刚看到了什么?金繁他......身上真的有那个雪花印记。
宫子羽之前就告诉过她,说金繁有古怪,有些事情不能再告诉他了。他不仅打伤了雪渊,还放出了那个叫什么离莺的,总之就是很麻烦的一个事情。
今日他们所面临的局面,少不了金繁的推波助澜。
宫紫商这一刻觉得自己从来就没看懂过金繁。他们年少相识,金繁一直默默守护,他将一个尽职尽责的侍形象扮演得很好很好……
她张了张嘴,一时竟不知道该说什么。眼圈红了几分,心中一个声音告诉她:不哭,不哭,你不能再哭了,太失态了,宫紫商,你太失态了......
半晌后,她微微抬眼看向他,“没事了,你好好休息吧。”
金繁不明所以,平时热情的大小姐今天好像转性了。还是说,她发现了什么?
但他什么也没说,只点了点头,“大小姐慢走。”
“金繁,我走了。”宫紫商走到门口,微微侧过头来,语气是少见的认真,“你保重。”
走出这扇门,她代表的就是宫门,是商宫。
和无锋不共戴天。
金繁只觉得心口突然有些闷,唇瓣微动却最终没说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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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浅悄然推开了房门,屋子里没有其他人,周围只有自己清浅的呼吸声。
前方有一排珠帘,她透过珠帘可以清晰的看到躺在床榻上的宫尚角。
她轻轻走到他身边,低头打量着他。眼神闪过挣扎和痛苦,最后归于平静。
他们本来就不是一路人,如今有更好的办法报仇,她倒也不必寄希望于宫门.....和宫尚角。
和宫唤羽做交易无异于与虎谋皮,她怎么可能做赔本的买卖。
该怎么办?她在心里喃喃自语。
她无法像云为衫一样对宫尚角坦言自己的身份,她也不能保证宫尚角会像宫子羽对待云为衫那样对待自己。
其实说到底,上官浅爱的也只有自己罢了。
她手里紧紧握着金繁留下的小药瓶,或许她真的应该杀了他。可是,为何又下不去手?
她陷入了自己的挣扎,完全没有注意到,床上的宫尚角已经幽幽转醒。
“你怎么在这里?”宫尚角眉头微皱,声音有些沙哑。
听到熟悉的声音,上官浅猛然回过神来,“角公子,你醒了?”
宫尚角并未回答她的话,强撑着要坐起来,询问道,“远徵怎么不在?云为衫抓到没有?”
“徵公子受了点伤,雪渊妹妹把他带回徵宫上药了。”上官浅扶着宫尚角坐起来靠在床头,一一回答他的问题,“云为衫从密道逃跑了,没抓到。”
眉头皱得更紧了,“那宫子羽一定会去后山,犯了这么大的错,只有进入试炼才能暂时无法追究责任。”宫尚角忍不住咳嗽了两声,好似气急攻心一般,“等他过了三域试炼,再想追究他就无可奈何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