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之羽52
“宫门之耻!”
伴随着花长老的一声怒吼,刚步入议事厅的雪渊僵在那里。
大殿之上跪了不少人,宫远徵,宫尚角,宫子羽,还有刚继任月长老之位的月公子,金繁伤得太重,没有到场。
一帮人跪得整整齐齐。
雪长老朝着她使了个眼色,雪渊心下了然,默不作声走了进去,立在一旁。
那头,花长老还在继续指责宫子羽,“真是荒唐!堂堂宫门执刃,居然为了一个女人和同门大打出手,成何体统?!耻辱!耻辱啊!”
宫子羽紧锁眉头,显然也是气极,“如果一个男人连心爱的女人都不保护,那还算什么男人?”
花长老被他这番言论气急攻心,伸手指着他,“你......你好得很!”花长老要被气死了,宫子羽这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真是让人十分火大。
于是月长老就成了炮灰,花长老将矛头指向他,“还有你。身为长老,为何不制止,反而任由他们胡闹?”
月长老脸色未变,不慌不忙做了个揖,平淡的回答,“管不了。”
花长老闻言,胸口起伏的更厉害了。显然被气得不轻,他迟早要被这群小辈给气死。
身后,雪长老眸光闪动,接过话主持大局,“罢了,月长老年纪较轻,此事先暂且搁置。”随后看向宫尚角的方向,“倒是尚角你,一向是冷静自持,你今晚为何带兵器夜闯羽宫?还打伤了执刃?此事你需要给个说法才是。”
宫尚角凝思片刻,淡色的薄唇微微一抿,“今夜我听见了远徵弟弟的响箭声,赶到羽宫时,只见金繁已将远徵弟弟打伤。”说到此处,宫尚角看了一眼雪长老,幽幽的道,“不知道这金繁是何来头,居然有能力将远徵弟弟打伤?”
宫远徵的武功虽然不算绝顶,但是一个普通的绿玉侍是绝对没这个能力的。
雪长老和花长老对视一眼,花长老道,“金繁是老执刃选给子羽的,这个事情暂且先放一放。现在说的是你打伤执刃这件事。”
本来还在看戏的宫远徵目光骤然冷了下来,唇角缓缓上扬,拉出刻薄的弧度,极是冷酷地一笑道,“雪长老,此事容禀。”
雪长老看了宫远徵一眼,又不由得看向雪渊,遂点了点头。
宫远徵眸中燃起的怒火转瞬即逝,取而代之的是他嘴角意味深长的笑容,“此事的主要原因是羽宫不分青红皂白就将雪渊给抓了,金繁还一直阻止我,我迫不得已向哥哥发了响箭求救。谁知道,打开门却发现云为衫将雪渊给点了穴,她用的正是清风派的清风问叶手!”
雪长老眉头紧皱,事情远比想象的还要严重,他把目光看向雪渊,“雪渊,你来说说究竟是怎么回事。”
室内一片寂静。
雪渊是这件事情的导火索,自然是逃不掉询问的。
目光淡淡的扫过众人,在宫远徵那张不怎么红润却依然俊美脸上停留了片刻。她才迈着步子,慢慢走到厅中间。
规规矩矩地朝着两个长老行了礼,她缓缓开口,“我今夜本是想去角宫寻远徵弟弟的,路过羽宫却闻到一股奇异的熏香,我才贸然进入羽宫一探究竟。可是金繁却突然将我打晕,之后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她一边说一边看向宫远徵,只见他脸色当即就变,剑眉紧蹙,眼底烧着怒火,雪渊忍不住对他笑了笑。
宫远徵是没想到还有这一出,他以为雪渊只是被云为衫点穴了。早知道就把金繁再揍狠点,连他的人也敢动!
此时的宫子羽正低着头,放在两侧的手紧握成拳。然而他的脸色发白,还有微微发颤的身体,似乎正在竭力抑制内心的某种情绪。
“我醒过来之后,就听到远徵弟弟的响箭声,正欲出去与他会合,结果却被云姑娘点了穴。”她的声音不大,却刚好能让在场的人都听得清清楚楚,“此事还请长老明察,角公子这么做完全是事出有因。倒是金繁侍卫将我打晕,其心可诛!而执刃大人,事到临头还想拉拢我包庇云为衫,实在不该。”
四下寂静无声,所有人的目光都紧紧绕着她。
其中一道目光十分灼热,雪渊想忽视都没办法,她只能羽宫子羽对视。只见对方脸色苍白,不知道是他受伤太重,还是因为知道云为衫此次在劫难逃,绝望不已。
雪长老转过头来看宫子羽,目光里竟带了些许痛心,最后别过脸,“雪渊说的可是事实?”
宫子羽沉默不语。
此时沉默代表什么,不言而喻。
花长老勃然大怒,恨铁不成钢的对着宫子羽怒道,“好好好,你现在是越来越有出息了......云为衫现在何处?”
宫尚角不卑不亢的回道,“已关入地牢。”
花长老这才稍微平复了下心情,云为衫绝对不能放走,现下也不知道她得到了多少宫门秘密。沉吟片刻后,“云为衫就交给角徵两宫审问,执刃不得插手!”
宫远徵清美的脸上挂着一丝满意的笑容,他对着宫子羽佯装好心的说道,“你放心,我一定不会让她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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批斗大会到此结束,众人纷纷散场。
宫远徵走过来扶雪渊,她眨着眼睛朝他微微一笑,就是不起来。
宫远徵一时间竟猜不透她是什么意思。
不过片刻,紧锁的眉头舒展开来,唇角上扬,原本疑惑的表情顿时显得无比柔和。
他蹲在她面前,拍拍背,“上来吧懒虫。”
“谁是懒虫啊?”雪渊趴上去,搂住他的脖子,远徵弟弟背上也这么的温暖啊。她贪恋的吸着他身上的淡淡的草药香气,“我走不动了远徵弟弟,今晚发生了太多事。”
“嗯,我知道。”宫远徵直起腰,顺手掂了掂,“你好像比之前重了点。”
“是吗?你怎么知道?”
二人不约而同地想到了之前,宫远徵抱着雪渊回房间那次。他以为她不知道,她也装作不知道。
“你今天话好多。”宫远徵开始转移话题,雪渊只能看到他红红的耳尖。
宫远徵背着她一步一步地往徵宫走去,月光包围在他们的周身。
雪渊莞尔,将头搁在宫远徵的肩膀上。他的侧面在月光下不甚清晰,鼻子直挺,唇角上扬。
她凑过去轻吻他的侧脸,她能明显感觉到宫远徵紧绷的身体。雪渊暗笑,远徵弟弟还是这么害羞。
她在他耳边小声的说道,“我想到要种什么了。”
“什么?”宫远徵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雪渊将头埋在宫远徵的颈窝处,呢喃,“勿忘我。”
斗转星移,此情不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