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二章都是杀母之仇
“春桃！救我！”菀公主下意识地喊了出声。
而随之迎来的，是她瞬间沙哑下去的嗓子，以及脸上重重的一巴掌。
或许是从未被人这样对待过，菀公主没有哭，反而是呆滞地望着那人，不敢做声。
“安南国国师有位师父。”陆昂开口道，“你应该有所耳闻吧。”
他根本不去看这个菀公主，只是兀自道：“我今日只是想点醒你，并不愿因此伤了你，你若识趣，还是乖顺些。”
菀公主看出他压根不是个极有耐心的人，又谈起是安南国国师陆寻的师父，只怕修为更胜陆寻，不禁更加惧怕起来，小心翼翼地点了一个头。
而陆寻也就再次允许了菀公主开口。
“您只要不伤害我，我愿意听您说。”菀公主到底年轻，声音即使是佯装着沉稳，也显得微微发抖。
“还是给你讲一个故事吧。”陆昂道。“从前，有个国王生性风流，王后劝谏，甚至于用家族的力量给国王示威，但最终……国王在争执之中杀了她。对外只宣称是王后骤然病逝，可怜那个王后唯一的公主，还只有几岁。”
陆昂说话时，特意显露出几分怜悯来，可是他本身却根本无法产生这种情感，只不过是照着寻常人的反应学习来的罢了。所以这种模仿，又显得颇有点四不像的样子，让他的表情非但不像怜悯，还格外狰狞。
“这怎么可能？”菀公主浑身僵硬着。
比她自己目前的情况更可怕的，是陆昂现在说出的话。
“你真的毫无印象了吗？”陆昂问道，“当年你是亲眼看到的，虽然年幼，可那样震撼的场面，不可能一丝印象也没有吧。”
“久闻精通修真者，可以有幻术……”菀公主还在挣扎着。
实际上，她已经在陆昂的引导下，隐约有了一点印象。
“是幻术，还是你故意藏起来的记忆，你自己最清楚不过。”陆昂淡然回道。
陆昂确实使用了自己的修为，但是那不过是一个引导，让菀公主真正置身于当年的记忆之中。
而至于菀公主当年所见之事，皆为真实。
陆昂初次听闻国师陆寻讲起此事时，也略微惊讶了下，不过他向来不低看凡人的恶念，后来暗中窥伺安南国国王的内心时，也果然得到了印证。
菀公主闻言，只觉得自己最后一个希望也在破灭。她素来敬重的父王，原来真的亲手杀了母后，致使她如此小的年纪，便没了母亲。如今……又把她当做一个工具一般，随意地做着交易。
说是联姻，却更像是一桩没什么损失的买卖。
“原来是真的……”菀公主有些绝望地想要闭上了眼睛，可是在陆昂强大的修为面前，她只能睁着眼看着陆昂。
她已经想起来了，即使当时还有几岁，可是母后倒在她面前，彻底没了气息的场景，还是足够让她铭记。
可是幼年的根本无法承受这种痛苦，于是便是她自己潜意识中将那记忆给刻意遗忘了。
如今陆昂用了些手段，便让菀公主又深陷在那幼年时的阴影之中，她浑身瑟缩着，直到她蜷缩起了身体，才发现原来陆昂已经将她身上的法术消去了。
“很痛苦吗？”陆昂坐在她的身边，一只手搭在了她的肩上。
菀公主已经半坐起来，对于前事的绝望与痛苦，几乎已经掩盖了对于这个未知的陆昂的恐惧。
况且她只知道陆昂是安南国国师的师父，却不知他身在魔道，是魔君身边的魔将。
“但是你可知道，沐南辰与你有着同样的痛苦，那来源也是一样的。”陆昂向菀公主道。
菀公主眼神奇怪地望着陆昂，陆昂便知一切正如他所知晓的那样，菀公主根本不知情，一个表面上备受宠爱的一国公主，却极少知道自己父王的秘密。
“你不知道吗？晋国的皇后压根不是最近才死去的，而是死于十年前了。那害死她的人，又冒名顶替了她，成了晋国的皇后，蒙骗了皇室之中所有的人。”陆昂边说着，边观察着菀公主的表情。
他看到菀公主神情中愈发多起来的不愿相信，便有种折磨了人的快感。
“那么，那个害死沐南辰母后，又李代桃僵的人，还有她背后的人，菀公主猜猜会是谁呢？”陆昂故意拉长了声音。
菀公主沉默不语，只是直望着他瞧。
“就是你那王族远亲的表姑，以及你那挚爱的父王啊，菀公主。”陆昂缓缓着道。
“是他们杀了睿亲王殿下的母后？”菀公主眼睛微微红起来。
“当然。为了深入晋国皇宫，你父王不惜让你那表姑，也就是他的表妹假冒顶替了沐南辰的母后。甚至于，他还与你的表姑有了一个儿子，便是那晋国现在已被诛杀的二皇子沐南煜。”陆昂条理清晰地把事情整个说出。
换来的是菀公主震惊不已的表情。
她确实听说过，当年那与她同样都有公主之名的王族远亲的表姑，突然之间便因病去世。
却不想是被她的父王给送去了晋国皇宫。
她也听闻过晋国是有个二皇子的，早些年，那二皇子的名声与他兄长沐南辰的名声一起，甚至传入过安南国。
可现在，陆昂却告诉他，那个沐南煜竟是他同父异母的兄长。
菀公主不会因为这样一个从未见过的亲人而觉得感伤，她只是又隐约猜到了什么，于是抬头看着陆昂。
陆昂垂首俯视着她，道：“你们背负的都是杀母之仇，你的父王杀了他最珍视的母后。晋国近期发生的这一切，那些多年前的事情都被捅破，你觉得这些都不是沐南辰所为，他对此毫不知情吗？”
陆昂一连串的问题，将那菀公主已经问倒了下去。
菀公主此刻再开口，已经再无先前那种依旧抱着希望的感觉了。
“沐南辰知道这一切，从我来到晋国时便是知道的。”她没有再用询问的语气，因为她已经全然明白了过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