违约者

“你都知道了？”

老者从外面走进来，关上祠堂的大门，站在她身后，眼里的泪花也在打转。

“外公，我很您，更狠父亲。是你们让我活在谎言里十七年，是你们，让我和母亲阴阳两隔。”

“卿卿，是外公对不住你，对不住你母亲。”

“外公，您没有做到一个丈夫的责任，去保护自己的妻子。您没有做到一个父亲的责任，去保护自己的女儿。同时您也没有做到一个外公的责任，去保护一个才刚刚两岁的孩子。您对不起外婆，对不起母亲。您不觉得愧疚吗？”

被池晚卿这么数落，老者心里也是倍感交集，是啊，要是当年他没有自负，就不会有那么敌人。如果当年他学会收敛，就不会失去自己的女儿。如果他有能力，就不会让自己的外孙女去遥远的异域，寄人篱下。

“对不起。我愧疚了一辈子，最后悔的是，没有保护好当时年幼的你。”

“外公，我之所以没有再刚下马车的时候，和父亲，还有池夫人翻脸，已经是给您足够的面子了。今日，这碗面条或许就是我和池家断绝关系的桥梁。”

“卿卿，不可！”

“外公，我知道您不希望这个家变得四分五裂，祖上也有祖训，不可背弃家族，否则将会被处决。”

“你知道，又为何……”

“母亲，卿儿累了，演不下去了。卿儿不想再糊涂下去了，也请您原谅女儿，是女儿不孝。”

池晚卿双手附在两侧的地上，磕了三个响头。老者看着外孙女心意已决，可又不忍心下得去手。

“外公，请您拿出传家之宝——镇妖鞭，五十下，一次不少。”

池晚卿就跪在那，一动不动，就等着老者拿出辫子抽她。可老者哪里下得去手。

“卿卿，你或许不知道当年的事情，外公说给你听听。”

“嗯。”

“当年，你母亲在和你睡觉时，被人暗算，你母亲为了保护你，为你当下了那把剑。连中两剑，已经命不久矣，再加上生你难产时，身体本来就虚弱，所以，最后还是走了。当时的池家不能在经历磨难，有恰好，你的姨母，和你母亲是双胞胎姐妹，她被渣男抛弃，还怀有身孕，为了大局考虑，只好让你姨母代替你的母亲活着，稳坐家母的位置。也就是现在的池夫人。当年，你母亲留的东西还在，你现在的母亲给你保存着。其实她也很为难。”

“原来是这样，可你们为什么要瞒着我，我知长大了，不是小孩子了，我可以承受，我不想活在谎言里，被你们当成一个傻子一样。”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老者越说越来劲，眼泪经不住磨难，直接滑下，池晚卿的眼泪也是止不住的流，她的委屈谁又懂的。

“外公，您知道我在异域过得生活，到底是怎么样的吗？我寄人篱下，不得不为了活着，做出一些我不喜欢的事。我为了生计，不得不努力加倍的学习。我为了拜师学艺，硬是徒手爬上高山，只为了一朵很常见的花，那时的我，才六岁。我为了能学习识字，每天拼死一搏，接待那些高官厚禄的商人，只为了给他们处理伤口。你可知，他们的脾气，要是弄疼他们，或者留下疤痕，我随时都会一命呜呼。”

“我，我是真的不知道你的生活会是这样的。”

“你当然不知道，你除了池家和战场带兵杀敌，你还会去哪里？”

“我……”

“外公，我六岁，拜师学艺，学会了医术。我八岁，读遍天下所有的书。我十岁，精通各种语言。我十三岁，就开始研究各种兵书，学习各种武器制造。我十五岁，开始接触经商。我现在十七岁了，我好累啊！我每天都生活在那个寄人篱下的环境里，每天晚上我都害怕，我都会在想，我明天还会不会活着，看到刚刚升起的太阳☀。晚上我甚至都不敢睡，生怕丢了清白。”

听着外孙女的简述，老者不得不更伤心难过，他不知道一个年幼的孩子，在那样的环境下，还会变成现在这样，如此优秀的女孩。他懊悔，为什么自己年轻时，那么不会收敛戾气。

如果不是自己，这么可爱的外孙女，就不会有这么悲惨的童年，还这么优秀。

“卿”卿，外公不知道如何补偿你，只知道向你说一声对不起。都是外公的错，外公不该把你一个人留在异域。都是外公的错。”

老者直接跪在池晚卿面前，按理说，当着祖宗的面，池晚卿受不起外公这一跪，可是他的所作所为，池晚卿受得住。是老者有错在先，不知悔改，导致外婆和她母亲离世，他的子福特导致两岁的女孩，远离家乡，寄人篱下十五年。

“外公，其实你们可以直接告诉我的，只是你们没有。在我刚到家的时候你也没有和我解释，我在院子里等了好久好久，你都没有。或许这是上天注定的，让我拥有这样的人生，是在惩罚我上辈子造的孽。”

“你是怎么看出来的，她不是你母亲的？”

“我刚回到家的时候，一下马车，看到了她的眼睛，我就知道，她不是我母亲。我母亲的眼睛，纯洁如清澈的水流，没有一丁点污染。她的笑容灿烂绚丽，无论多难过，她都能笑出来。她身上的香味，最为特殊。不是普通人能够调出来的香气。母亲身上应该是曼珠沙华的香味，在加上母亲原本就有体香，混在一起，味道变得更是香甜，吸入鼻子里，整个食道都是甜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