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与失
时间匆匆如梭,五百年过去,小龙崽皓翎守已长成了玉树临风的翩翩少年郎。从这位少年身上可窥探到好几个人的影子。有其父亲防风邶的潇洒不羁,有其师父皓翎一等大将军青龙蓐收的正气凛然,有其母帝皓翎忆的博爱良善及帝王之气。
这天,皓翎守和往常一样在书房学习,身旁站着陪伴他的是师父。一位从小照顾他的婢女进来,也是出自青龙部之人,是青竹。
“殿下,西炎王夫给您送来一套文房四宝,还有补气明目的药膳。”
皓翎守微微抬眼,手上的笔墨没有停。
“嗯,放那儿吧。在劳烦你替本殿向西炎父谢恩。”
“是。”
青竹离开后,皓翎守继续学习,那些送来的东西,看都不想多看。左不过是例行公事,做做样子罢了。蓐收看了眼桌子旁的东西,又看看儿子。
“殿下,不看看吗?”
皓翎守停下笔,抬头看向师父,又看看桌子边上的东西,他放下笔,随意打开那碗药膳看了一眼,又拿起那几样文房四宝看了两眼。
“这药膳,还没小夭姨做的药膳好闻。这文房四宝,也没涂山父送的精致。”
这位刚满月就被册封为储君的王子,从小到大众星拱月,什么好东西没见过?
“殿下,凡事贵在心意。”
蓐收时常担心孩子被宠的价值观有问题,每每带人去军营训练的时候,那待遇几乎是新进低等兵的待遇。可孩子却也适应的良好,下能和小兵拼酒,上能和达官族长周旋。
“师父若不嫌弃,那徒儿就借花献佛,将这些孝敬师父吧!”
皓翎守转头对着师父笑呵呵,方才眼里闪过的阴霾一扫而空。他这两副面孔切换自如的本事,怕是只有他爹爹才能捕捉到。
…
皓翎忆站在海边,望着不远处的小房子,眼里是担忧,是不解。
“为什么?自我当上女帝后,父王几乎都不让我见他。可他明明是满意我做的一切的。娘说,父王的身子越来越不好,头发都白了,夜里也时常喊我的名字,但就是不见我。”
相柳搂着又难过又不安又着急的阿念试图安抚她的情绪。
“难道真的要等到最后一面吗?”
阿念靠着相柳的肩膀,终究是忍不住落泪。
“父王他…定是有原因的,许是不可说出口的苦衷。”
不可说出口的苦衷。不可说出口,不可说出口?阿念忽然抬起头,痴痴的望着那座小房子。难道,是与她重获生机有关吗?阿念捂着心口,感受着自己的心跳。父王是用了什么代价换得她一线生机的呢?
…
海边小屋内,满头白发的皓翎太尊正把玩着孩童的玩具,有拨浪鼓,有竹蜻蜓,有布偶等,还有一些小女孩的衣服首饰。
“有得必有失,有失必有得。我当年为了王位,戕害手足,最后却尽数报应在自己女儿身上。”
他清除了手足,连他们的后代都不放过。自己最后,不也落得后继无人,膝下无子无女吗?可,这一切不该由他唯一的女儿来承担。她的女儿,天真活泼,善良明媚,一生从未做过坏事,从未害过人,可最后却落得个那样的下场。除了父债子还,皓翎太尊想不到其他原因。
皓翎少昊自知罪孽颇深,登上王位后,尽量大施功德,最后将家国拱手相让,也是为了不要再增添杀孽。他不怕报应,但他怕波及女儿。可没想到,天不随人愿。苍天啊!你可罚我,为何要罚我女儿?
“静安,你无需劝我,我不想浪费,就等到最后吧。”
哪怕不能见面,但只要自己还活着,她的女儿就不是失了父亲的女儿,她的女儿就能少受一天丧亲之痛。思亲之苦,他能受,只要女儿好好的,孙子好好的,他皓翎少昊就不怕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