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妖谱5

听到兵荒马乱之声，酒馆老板慌忙地拿起包袱打算逃跑，劝灰狐也早些离开。

酒馆老板：都天下大变了，你还管什么酒？快逃命吧！

灰狐：可我还要找蜀国...

不等他说完，酒馆老板就满脸惊恐地捂住了他的嘴。

酒馆老板：这里已经不能再叫蜀国了，现在的天下，是姓赵的。

灰狐：赵？

酒馆老板：没听说吗？新皇写了一首诗，太阳初出光赫赫，千山万水如火发，一轮顷刻上天衢，逐退群星与残月。孟家的蜀国，就是那留不得的残星，懂了吗？刚才过去的兵，就是收押孟家余孽的，你也快逃吧！

灰狐：这味道...还是那位味道，多年前的味道，他就在前方。

再次闻到故人的气息，灰狐隐住身形，顺着气味来到纷乱的街道上，凝视着那个起在战马上的中年人。

四十年过去，眉眼其实没怎么变，只是多了皱纹与沧桑，以及飞霜的两鬓，眼睛还是清亮的，可似乎多了一种叫“杀气”的东西。

灰狐：（我还是来迟了一些，你都有些老了，不过，四十年化为人形，已是我修行的极限。现在，我终于能做你的兄弟了，随你去每个有趣的地方，一起...）

将军：杀！

一句轻飘飘的‘杀’字，整条街道当即血流成河，后蜀剩余的孟家人通通死在了将士们的刀下，包括年幼哭泣的孩子。

晨曦：（凝望深渊太久，或许终将被深渊吞噬。）

当年那个愿意以命相搏，救下灰狐，扬言要仗剑天涯，保护弱小的少年，终究是成了新的魔。

世上并非所有人，都能记得自己的初心，少年最后还是活成了自己最讨厌的模样。

#灰狐（我终究，不懂人类。即便修成人身，也永远不懂人心。）

对人类来说，四十年原来那么长。长到可以改变一个少年，以及他笃信的梦想。

扬言要游历天下，仗剑江湖的少年，最后成了是天子最倚重的大将，背后有雄兵百万，生杀予夺皆在一念之间。

他灭了孟家的天下，大获全胜之时，亦亲自下令杀蜀国两万降兵，助新皇平定了天下。

可正因如此，朝中百官集体上书皇帝，参将军杀降之罪，当诛杀以平民愤。

在酒馆喝酒消愁的灰狐得知此事后，化为原形潜入了皇宫，让一道淡红色的光融入了皇帝宵夜用的莲子羹之中。

世人皆以为自认罪行的将军必死无疑时，皇帝却饶恕了他，只是降了他的官职，没有要他的命，让人百思不得其解。

晨曦：（灰狐之尾，难怪。）

断尾救下将军后，灰狐来到了蜀地，吞下了两万怨气极重的幽浮，以自己的身体为封印它们直到如今。

数不尽的怨气嘶吼之声，吵得共情的晨曦和桃夭头痛不已，结束了对灰狐过往的观看。

桃夭：够了，居然吃下那么多脏东西，恶心死了！

晨曦：为了那个人，这家伙真是够拼的。不过...或许也不全是因为一人。

昔年在篝火旁的承诺，少年或许忘记了，但灰狐依旧记得，他在用自己的力量和方法保护着弱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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