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月如歌（肖珏）37

　　夜幕降临时，芙蕖独自立在太极殿的廊下。

　　她已卸下冕冠，青丝如瀑垂落腰间。

　　身后传来熟悉的脚步声，肖珏将一件猩红大氅披在她肩头。

　　夜风拂过，带来阵阵花香。

　　芙蕖忽然转身，“肖珏。”

　　“臣在。”

　　“朕若要你入主中宫……”她指尖抚过他眉骨伤痕，“你可愿意？”

　　月光下，年轻的将军单膝跪地，“臣此一生，唯愿为陛下手中剑，帐前灯。”

　　暮春的夜风卷着海棠花瓣穿过殿门，掀起层层素纱。

　　芙蕖以指尖勾着肖珏的玉带向殿内退去，未束的青丝如瀑垂落，在宫灯映照下泛着鸦羽般的光泽。

　　她赤足踏过织金地毯，足尖点地时如猫儿般轻盈无声。

　　“陛下……”

　　肖珏喉结滚动，玄甲未卸的胸膛随着呼吸起伏，铠甲缝隙间还夹着战场带回的沙尘。

　　芙蕖忽然发力将他推坐在龙纹榻上，垂落的发梢扫过他的颈侧。

　　窗外一枝海棠探入殿内，恰好悬在她耳畔，人面花影相映成辉。

　　烛火“噼啪”炸开一朵灯花。

　　芙蕖俯身为他脱下外衫，青丝流泻如星河倾落，有几缕黏在肖珏的心口上。

　　当脱去中衣，那道伤疤赫然显露。

　　这是他为她挡的冷箭。

　　“还疼么？”她以指腹轻触伤痕边缘。

　　肖珏突然握住她的手腕，将人带倒在锦褥间。

　　龙涎香扑面而来，他低头时，唇瓣擦过她散在枕上的发丝，“不疼……”

　　……

　　三更鼓响余韵未消，芙蕖倚在雕花窗前。

　　素白中衣被夜风紧贴腰身，勾勒出战场上淬炼出的凌厉线条。

　　肖珏再次将大氅为她披上，指尖在系带处徘徊如抚琴。

　　“明日大朝……”他声音沙哑似砂纸磨过，“那群老顽固必议选秀之事。”

　　芙蕖转身时发丝飞扬，有几缕缠上他腰间玉佩，“爱卿以为……”

　　赤足踩上他的靴子上，“朕该择多少世家子入宫？”

　　月光忽然大盛，将两人身影投在殿柱上。

　　肖珏以唇轻触她的发丝，“臣可不可以……要个独宠？”

　　余音湮灭在交缠的衣袂间。

　　宫墙外，一截梅枝无声断裂，沉入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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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果然……

　　第二日朝堂，芙蕖端坐在龙椅之上。

　　礼部尚书颤巍巍提起选秀之事。

　　她忽然轻笑一声，惊得满朝文武噤若寒蝉。

　　“朕倒有个现成的人选。”她指尖轻点扶手，“肖珏战功赫赫，堪为良配。”

　　不等老臣们反应，她已起身拂袖，“此事已决，退朝。”

　　玄色龙袍扫过玉阶，留下满殿错愕的朝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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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春日的御书房外，一树海棠开得正盛，粉白花瓣随风飘落，有几片被风卷着穿过雕花窗棂，落在金丝楠木案几上。

　　芙蕖指尖轻拂过花瓣，抬眸望向窗外那片明媚春光，唇角微扬。

　　“陛下，户部尚书楚大人求见。”内侍总管恭敬地立在珠帘外禀报。

　　芙蕖收回目光，指尖在奏折上轻点两下，”宣。”

　　珠帘轻响，楚昭一袭靛青官服踏入殿内，腰间玉带在阳光下泛着冷光。

　　他面色比往日苍白许多，眼下有淡淡青影，却仍掩不住那份清俊风骨。

　　“臣楚昭，参见陛下。”他行礼时衣袖微颤，声音比往日低沉。

　　芙蕖目光在他面上停留片刻，放下朱笔，“楚卿面色不佳，可是近日政务繁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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