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海传（藏海）56

　　在芙蕖现身的瞬间，藏海莫名落下一滴泪来。

　　那晶莹剔透的泪珠，委屈的模样，真真是勾到了芙蕖的心坎上。

　　芙蕖不由自主地靠近，放任自己清醒着沉沦。

　　水花溅起的瞬间，芙蕖腕间的金镯撞在池壁上，发出清越的声响。

　　她顺势俯身，朱唇几乎贴上藏海耳垂，“本宫若不来，你打算在这泡到蜕皮？”

　　池边的鎏金烛台突然爆了个灯花。

　　藏海看见她眼底映着跳动的火焰，也映着自己苍白的脸。

　　他忽然想起白日里那个被火焰吞噬的人偶。

　　父亲那空洞的眼眶，是不是也曾这样倒映过什么？

　　“曹静贤的命……”芙蕖的指尖划过他锁骨，在某个旧伤处打转，“本宫已经给你备好了。”

　　藏海猛地攥住她不安分的手，“臣是不是该多谢殿下？”

　　水波荡漾间，他嗅到她袖中熟悉的莲花香下，藏着极淡的血腥气。

　　这是刚从刑狱回来？

　　还是又亲手处置了谁？

　　“第三条铜鱼……”他声音哑得不成样子，“殿下可知在谁的手中？”

　　芙蕖突然轻笑，抽出手指在他心口画了个圈，“你猜……”

　　尾音消失在相贴的唇间。

　　藏海尝到她唇上蜜膏的甜味，也尝到一丝若有若无的铁锈味。

　　水雾渐浓时，两人谁都没动，像两株纠缠的毒草，在温泉的热气里试探着彼此的根系。

　　“哗啦——”

　　水雾氤氲中，芙蕖突然起身，湿透的纱衣紧贴在肌肤上，勾勒出微微隆起的小腹。

　　她抬手将滑落的金簪重新别回发间，簪头那颗东珠在烛光下泛着莹润的光晕，映得她颈侧未消的吻痕若隐若现。

　　“明日早朝。”她背对着藏海系衣带，依旧纤细的腰肢在纱衣下若隐若现，“记得穿那件墨蓝官服。”

　　她顿了顿，“你穿那件……好看。”

　　刚走出两步，芙蕖突然折返。

　　绣着金凤的软履踩在水渍上，发出细微的声响。

　　“藏海。”她俯身凑近，带着莲花香气的发丝垂落在他肩头，“你该不会以为第三人是我父皇吧？”

　　藏海垂眸，睫毛在眼下投出扇形的阴影。

　　水面漂浮的海棠花瓣黏在他锁骨上，像一滴凝固的胭脂。

　　“怎么会……”

　　话音未落，他的下巴就被纤纤玉指抬起。

　　芙蕖的瞳孔在烛光下呈现出琥珀般的色泽，深处跳动着藏海读不懂的火苗，“若真是父皇……”

　　她忽然咬住他耳垂，贝齿轻轻研磨，“本宫怎会让腹中孩儿流着蒯家的血？”

　　藏海的手不自觉抚上她小腹，掌心下的温热让他眼神一软。

　　芙蕖却突然揪住他脸颊，“若你再敢冷落这孩子……”

　　她眯起眼睛的样子像极了护崽的母豹，“本宫就学月华说的，多纳几个面首，来侍奉本宫。”

　　“你敢？”

　　藏海猛地将人拉进怀中，溅起的水花打湿了芙蕖刚系好的衣带。

　　芙蕖攀着他脖颈轻笑，发间步摇垂珠扫过两人紧贴的面颊，“胆子见长啊……”

　　尾音消失在相贴的唇间。藏海尝到她唇上残留的蜜饯甜香，也尝到一丝独属于昭阳公主的霸道。

　　“这不是……”他在换气的间隙低语，手指穿过她半湿的青丝，“殿下亲手给的底气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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