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海传（藏海）13

　　芙蕖见藏海陷入沉思，便轻轻抚了抚他的肩膀，“其实这种事，再正常不过了。本宫的父皇宠幸那些妃子，不也就是贪恋她们的美貌与身姿吗？当然，你若愿意追随本宫，本宫定会对你负责到底。”

　　藏海眸色沉沉，“包括帮我复仇吗？”

　　芙蕖闻言，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那是自然，本宫说到做到。”

　　藏海轻轻一拉，芙蕖就顺势坐进他怀中，九重纱裙如水般铺开。

　　藏海突然捏住她下巴，迫使她与自己对视，“你就不问为什么我会说这样的话？”

　　这个动作让两人呼吸交错，他在芙蕖的瞳孔中清晰地看见了自己的倒影。

　　这让他有种芙蕖的整个世界里只有自己的错觉。

　　“藏海……”芙蕖忽然轻唤他名字，指尖描摹他眉骨轮廓，“这么近看你……”

　　她的温热的掌心贴上他心口，“本宫好像更喜欢了。”

　　她凑到藏海的耳边，轻轻咬了一下他的耳垂，“你想复仇，便复仇。本宫都可以帮你……”

　　藏海的手搂上芙蕖的腰肢，却明显带着克制。

　　“你可以帮我杀了平津侯吗？”

　　“你以为……”芙蕖指尖划过他喉结，指甲上未染蔻丹，却透着珍珠贝母般的冷光，“平津侯很难杀吗？”

　　她突然从发间抽出木钗，钗尖在案几上轻轻一划。

　　紫檀木桌面竟如水纹般漾开，露出底下精密的沙盘。

　　整个京城的微缩景观赫然在目。

　　藏海看见平津侯府的位置插着面黑旗，而皇城四周则布满赤色小旗，细看竟是绣着凤纹的军旗制式。

　　“上月十五。”芙蕖木钗轻点沙盘某处，那里立刻升起缕青烟，“本宫让陇西军换了驻地。”

　　又点另一处，“前日辰时，北衙六卫的虎符……”

　　她突然将木钗刺入沙盘中央，整个平津侯府模型轰然坍塌，“现在在我枕下。”

　　藏海呼吸微滞。

　　陇西军统帅是出了名的硬骨头，北衙六卫更是天子亲兵。

　　能不动声色调动这些势力……

　　莫非，皇帝有意……

　　他有些不敢继续想下去。

　　“为何如此助我？”他拇指轻轻摩挲着芙蕖腰间精致的玉带，目光中带着一丝探究，“仅仅是因为我这张脸入了你的眼？”

　　“这难道还不够吗？本宫喜欢，便足够了。”芙蕖笑趴在他的肩头，“本宫是君。君要臣死，臣岂敢不死？可是……只不过……藏海，你确定你的仇敌，仅仅只有平津侯一人？”

　　藏海扶正芙蕖的身子，与她四目相对，“殿下，您究竟知道些什么？”

　　芙蕖勾起藏海的下巴，“只要本宫想知道，这世上便没有本宫不能知晓之事。藏海，你要记住，眼睛所见的，未必就是真相……”

　　她的话语中充满了深意，眼神中的挑逗之意太重，重到藏海心中根本不确定该不该信她这话。

　　烛火忽然摇曳，将两人的影子投在绘满星图的墙壁上。

　　芙蕖的唇像一片带着晨露的花瓣落下，却在相触的瞬间化作燎原的火。

　　藏海尝到她唇间清冽的莲花香，混着一丝铁锈般的血腥味。

　　不知是谁咬破了谁的舌尖，这点痛楚反倒让飘忽的触感变得真实。

　　她的气息拂过时，藏海看见她睫毛在脸颊投下蝶翼般的阴影，随着呼吸轻颤，仿佛随时会飞走的蜉蝣。

　　他揽住怀中人纤细的腰肢，有些沮丧地心想地狱若有光，大抵就是此刻烛火映在她眼中的模样。

　　双唇分开时，芙蕖用拇指拭去他唇上血珠。

　　那点殷红在她素白指尖格外刺目，像雪地里落了一瓣红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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