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忧渡（宣夜）42（会员加更）

凤天的刀锋割破喉咙的刹那，小黑猫九命从芙蕖怀中一跃而下，尾尖的金环骤然亮起刺目光芒。

　　它轻盈地落在凤天染血的胸膛上，低头舔了舔那道狰狞的伤口，喉间发出一声近乎叹息的呜咽。

　　“喵……”

　　一道金光自九命体内剥离，顺着它的舌尖渡入凤天喉间。

　　伤口处的血肉开始蠕动愈合，而小黑猫的身形却肉眼可见地虚淡了几分，原本油光水滑的皮毛变得黯淡无光，连那双妖异的鸳鸯瞳都蒙上了一层灰翳。

　　凤天猛地睁开眼，大口喘息着，手指下意识地攥紧了胸前的衣料。

　　他从芙蕖那里听到一切，低头看向蜷缩在自己心口的小黑猫，指尖触到它瘦骨嶙峋的脊背，眼眶瞬间红了。

　　“你是？九命……”他嗓音沙哑，粗糙的掌心轻轻抚过猫儿失去光泽的毛发，“当年在军堡，我不过喂了你几顿剩饭……值得吗？”

　　小黑猫疲惫地闭上眼，尾巴尖的金环已然碎裂，只剩最后一点微光在黯淡闪烁。

　　它用脑袋蹭了蹭凤天的手腕，像是在无声地安慰。

　　凤天颤抖着将它搂进怀里，额头抵着它冰凉的鼻尖，泪水砸在它干枯的毛发上。

　　他想起当年在边关的雪夜里，这只瘦弱的黑猫蜷缩在军堡的灶台边，饿得奄奄一息。

　　虽然是灾荒之年，但他随手丢给它半块腊肉，却不想它竟记了这么多年。

　　“你卖命换银子……就是为了让宣夜收了伍娘？”

　　凤天声音哽咽，指节捏得发白，“傻猫……你知不知道，我宁愿自己死，也不想你折损性命……”

　　九命虚弱地“喵”了一声，伸出舌头舔了舔他的下巴，像是在说“我知道，但我乐意。”

　　芙蕖静静地看着这一幕，神色复杂。

　　宣夜走到凤天身侧，低声道：“它只剩最后一条命了。”

　　凤天将小黑猫小心翼翼地拢在怀里，像是捧着世间最珍贵的宝物。

　　他粗糙的手指轻轻梳理着它的毛发，“从今往后，你我相依为命……别再轻易丢了自己最后一条命了，听见没？”

　　九命眯起眼，尾巴尖轻轻缠上他的手腕，像是在无声地应允。

　　……

　　广平城的晨雾还未散尽，一队玄甲禁军已踏破城门青石。

　　为首的司马令赢腰悬金鱼袋，麒麟补服下隐约露出半截龙纹密旨，马鞍旁悬着的不是兵刃，而是一柄鎏金错银的礼剑。

　　正是当年昭阳长公主及笄时，先帝亲赐的“承影”。

　　楚幽篁在城楼阴影处抱拳相迎，官服袖口的螭纹暗绣与对方衣摆下的龙鳞云纹一触即分。

　　两人交换了一下眼神，司马令赢指节在剑鞘上叩出三长两短的节奏。

　　“殿下在赶山堂。”楚幽篁压低声音，递过一卷画着凤尾蕨的案宗，“湘王府的罪证，下官已誊抄在此。”

　　司马令赢指尖掠过案宗某页。

　　那里夹着片干枯的雪莲花瓣，正是陈家村特产的药材。

　　她忽然冷笑，“陛下看完密奏，亲手摔了湘王金册。”

　　她勾起唇角，“那位的生母刘太妃，今晨已在冷宫吞金了。”

　　赶山堂前，司马令赢一踏入门槛，就发现了随意挂在门口的半块“凤翔卫”虎符。

　　宣夜见芙蕖在团圆客栈时经常抱着小黑猫，不知从何处寻来一只毛色如雪、纯洁无瑕的猫咪，送给了她。

　　此刻，芙蕖正倚在紫檀榻上喂猫，闻声头也不抬，“司马司直带着承影剑来，是要请本宫回宫，还是来送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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